这时就听牟皇后咬牙切齿道:“太子侧妃的事就不劳安华郡夫人操心了,就不知安华郡夫人不在马尔山好好礼佛,为国祈福,今日进宫所谓何事?”
顾朝云眼波流转,看向孟清源:“当然是为了小女清儿之事了。”
“安华郡夫人刚才自称法号了缘,既已是佛门的出家人,不是应该灭了七情六欲,远离红尘,六根清净吗?了缘法师今日怎么又下山管起俗事来了,就不怕违背了佛门的清规戒律,引得菩萨、佛祖不高兴吗?”李贵妃鄙睨质问。
顾朝云嗤笑一声:“贵妃娘娘,经年不见,口才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你这人怎么老成这个样子,看来还是太过劳心了。
刚才贵妃娘娘也说,出家人,出家两字后面,既然缀了人字,就是说,你出了家,也还是人,是凡胎肉体。只不过出家人一心向佛,苦修佛法,希望早登极乐宝地。但出家人都是心怀慈悲,当年我佛如来,为了感化吃人的孔雀,还认了孔雀为佛母,封为孔雀大明王菩萨。佛祖都能有亲人母亲,我这修行者,又怎能六亲不认呢,更何况如果连六亲都不认,又怎么能普度众生?”
顾朝云说完这些,也不愿再与牟皇后和李贵妃废话了,站起身:“陛下,我听说,朝廷准备让小女清儿去北胡和亲,不知此事是否是真的?”
周惠帝看着顾朝云一脸冰霜之色,那嘴里的“是”字便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
牟皇后忽地站起身,气急道:“确有此事,那北胡二皇子对你女儿是一见倾心,你女儿也收了人家的信物,所以北胡上了国书求娶你的女儿。只要你女儿嫁过去,就能保大周边关十年太平,你们顾家不是以保家卫民为己任吗?这不是正好的机会吗?合了你们的心意!”
“了缘法师,这与外族通婚,前朝有王昭君,文成公主为例,是青史留名,令人敬仰。我看孟郡君蕙质兰心,定能明白其间深意,了缘法师您又以慈悲为怀,一定会为天下苍生造福。相信孟郡君此去,说不得也是一番天大的造化。我在此,先恭贺了缘法师和孟郡君了。”李贵妃也站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加了把火,恨不得立刻置这顾朝云母女于死地。
顾朝云抬眼看向牟皇后皇和李贵妃,轻蔑一笑:“牟月琳,李如月,你们两个也是出自诗书礼仪之家,当年也曾在梧桐苑学习三年,我还记得当年先皇册封你们为太子妃和太子侧妃时,曾赞你们秀毓名门,祥钟世德,孝谨性成,温恭夙著。可是今日见你们的一言一行,哪一样配得上先皇的称赞,哪一样又当得起大周的皇后和皇妃。”
殿内的其他人听到这,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安华郡夫人可真敢讲呀。
牟皇后和李贵妃,也像被惊呆了,看着顾朝云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的顾朝云又和她们记忆深处的那个顾朝云重合在一起了,那个她们在梧桐苑学习的少女时光里,从心里羡慕的、仰望的、遥不可及的、不可攀附的神女。
她就这样看着她们,就让她们从心里往外的感到自惭形秽。
顾朝云直视周惠帝,目光如刃:“陛下,您也是三岁润笔,饱读史书的。您不会不知,昭君出塞,文成公主入藏,最后她们的结果是如何?您不会不知,用弱质女流的身躯买来的和平又能持续几年?我顾家人、顾家军保家卫国,是在战场上马革裹尸、鲜血留尽,打得敌人肝胆俱裂,认输投降。而不是靠女子以色侍人,在床榻之间讨敌人的欢心,来苟延残喘。
前朝朱姓大明王朝,之所以被后世推崇,就是因为大明从不睦亲,连皇帝去世都没有屈服。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顾朝云扫视上位的周惠帝几人:“你们哪一个还有这样的血性,你们今天逼迫一个无辜少女,为你们的荣华富贵去送死,可是,你们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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