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静王,凤眸中仿佛冰裂玉碎,“你是从哪知道的?!”
静王上前扶住她道:“母后,您先别急,眼下舅舅这事,怕是很棘手啊!”
太后见他避而不答,于是冷笑道:“如今还不改口吗,林邝乃是国这罪人,怎么仍是称他舅舅?!”
“甥舅之情。不是一诏令可以割舍的。他即便成了乱臣贼子,也是林氏家主。”
太后被这句一噎,却没有动怒,却是叹气:“林家因他一人,不知要被天下人耻笑成什么模样!”
“儿臣斗胆,却要驳母后一次,成王败寇。乃是世间不灭之理。世俗动辄嘲笑,他们自己就清白如雪吗?”
他看着太后,仿佛是在劝慰,又好似自语:“那毕竟是嫡亲的舅舅,打断骨头连着筋,皇兄说不定会网开一面!”
这本来是应有的安慰,太后却面沉似水。
她指尖无意识地拨着佛珠,咬牙不语。
静王察言观色,也不再多说,起身告辞,太后也不留他,紧闭了殿门,独自一人坐于窗前。冰绡裁成的窗纱,隐约透出素白幽光,今日天气yīn沉,更显得殿中昏暗。她起身点灯,用银簪挑亮了,一道焰花在殿中明灭升起。
金黄色光芒下,她叹了一口气,想起静王方才所说的,禁不住露出一丝冷笑来:“网开一面!”
她皎美面容上,笑容越发森寒,又蕴涵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刻骨憎恨,“最好他死在阵前,粉身碎骨。”
如此刻dú的诅咒,从她平时优雅温文的朱唇中迸出,诅咒的对象,竟是她的亲生弟弟。
小小的灯焰闪烁着,将她雪白的面庞照出yīn影来,太后喃喃低语道:“不管他是生是死,那件‘东西’,却绝不能落到别人手中!”
殿外刮起了大风,树木的投影,在窗纱上摇曳晃动,风从缝隙中轻拂,将灯火吹熄,她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你的意思,是太后有把柄落在你手上?!”
晨露冷笑着问道。yīn森腐朽的城狱中,她穿了件曳地宫裙,幽紫绸衣上,绣着迷离的鸾凤隐纹,眉宇间清冽高华,仿佛一团晶莹剔透的,将这黑暗照亮。
林邝哼了一声,半倚在床铺上,听着身下朽木咿呀作响,他皮笑ròu不笑地回道:“在没有见到皇帝之前,我没什么可说的。”
“这里是栾城,只有想将你碎尸万段的百姓,没有皇帝。”
晨露嘲笑着看他:“到这等田地,你仍是不死心啊,林邝!”
她的微笑隐藏于昏暗之中,虽然清脆,在林邝听来,却别有一种幽寒韵味。
“别说此城被围,即使是皇帝亲王,也不会把你jiāo给他的!”
林邝悚然一惊,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试探着问道:“我与之间有什么仇怨吗?”
仇怨?!
晨露想要大笑,却敛住了,她走近几步,腰间珠玉在黑暗中灼然耀眼,林邝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痛。
“二十六年前死于你手下的亡魂们,托我向你问好。”
一字一句的,清晰的声音,让他的在瞬间扭曲抽搐。
林邝如见鬼魅一般,瑟缩着退到墙跟。
“你是谁?”
他近乎失控的大喊,在空旷的狱中回响,更显得yīn森寒寥。
晨微笑着,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她款款行来,仿佛游走于忘川之畔的幽灵,林邝颤抖更甚,连呼喊都发不出声来。
“你是怎么杀了他们的?”
清冷的,仿佛从天外传来。
“那样的陈年旧事,我、我早已……”
林邝浑身寒毛直竖,却仍强撑着推脱,他话没说完,只听仓啷一声,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已经横到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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