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什么,戏文也简单,演得还算中规中矩。
待到演《杜丽娘还魂》,情况又是一样了。此戏台词多,剧情复杂,即便是专业戏班子,若非反复演练,也不敢轻易上台。土台上的这一班人,本是临时拼凑而成,怎能驾驭这样的大戏?虽只演了其中一小段,却是忘词的忘词,跑调的跑调,可谓洋相百出。
其中有几句唱词,生问旦:“请问芳名,青春多少?”
旦答:“杜丽娘小字有庚帖,年华二八,正是,正是”不好,忘词儿了。
女旦正搜肠刮肚,急得一头汗,忽听台下有人高声唱道:“正是有孕在身!”她如同遇到救星,想也没想便跟着唱道:“正是有孕在身。”
这一句还没落音,台下已笑倒一大片。
戏越演越糟,观众不再往台上瞅,自顾自地叙起话来。一时间,台下全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早已盖过了唱戏声。台上,戏子们硬着头皮,连混带蒙地将这出戏唱完。
这时候,吴庆德上了台,扯开嗓门喊道:“众位叔子婶娘兄弟姊妹们,请安静,请安静。”等台下噪音稍息,又道,“本戏班还有一出压轴戏,叫做《瓦岗寨》,现在就演给众位看,众位说好不好?”
吴庆德本期望掌声如潮,谁知仅有寥寥数人叫好,众人或是无动于衷,或是仍在低头叙话。
那个演罗成的戏子早就等得大着急,见吴庆德挥了手,便撑着木枪,一纵身跃上台来。他后脚尚未落稳,便是一个空翻,紧接着又是几个旋跳,落地后,枪杆往地上一杵,猛一跺脚,嘹声唱道:“罗成在此,哪个前来送死?”
这一跃一翻一旋一唱,引得台下阵阵叫好。那些低头闲聊的人听到喝彩,也忙抬起头注目观看。
这时,又有一人跃上台来,他背上插着地鸡尾,手执一对虬龙棒——就是两根木棒,上面缠着红藤。此人上台后,亦是一阵腾挪跳跃,一双虬龙棒舞得风丝不透,舞完了,将双棒横在胸前,徐徐唱来:“靠山王杨林,会一会你这罗家枪法。”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且鼓起掌来。掌声过后,只见罗成与杨林,你舞长枪,我挥双棒,一来二往地在台上杀将起来,彭彭当当,哔哩啪哒,枪棒碰击之声不绝于耳。斗了数十回合,罗成诈败,拖枪疾走,靠山王杨林见状,高呼“哪里走”,扬起双棒便追。谁知,罗成猫腰一个急转身,挥枪扫中杨林左肋,暴喝一声:“起!”杨林便应声被他挑翻在地。
观众们看得兴起,一迭声地欢呼:“好,好!”
此时,三名亲兵手持木棍冲上台来,欲将杨林救将回去。谁知罗成又是一阵横扫竖击,将三人打得滚倒在台上。其中一人滚得尤为夸张,因用力过猛,竟然滚落台下,惊得众人连呼“啊哟!”近前的几名观众,连忙将他扶起,拍去他身上的泥土。
至此,全部戏目俱已演完,六名戏子登台谢幕。观众们又鼓起掌来,只听有人高喊:“《瓦岗寨》好啊!”
闻此言,吴庆德灵机一动,喊道:“我们这寨子,干脆就叫瓦岗寨,好不好”
众人齐声说好。庆德正要言语,却听一位老者道:“不妥,不妥。瓦岗寨反抗官府,我等却不造反。”
这位老者,原是油坊乡的一位塾师,前年退居村里,后因兵乱,随村民上了西阳山,山上众人都称他陈先生。庆德听他说的有理,便问:“依老先生之见,我们这寨子当取个甚么名字呢”
陈先生道:“名字本就有了。此山既曰西阳山,山上的寨子,自然应叫作西阳寨。”
众人稍稍议论一番,倒也认可“西阳寨”这个名字。庆德又提议道:“我们这西阳寨,已有一百多户,五百口人,何不推选一位寨主,凡事也好有个头!”
众人听了,又连连附和。当下便有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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