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出来是什么也看不清了,爬坡的时候还摔了几跤。
“卡希尔神父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樂土藩的墙曾经破过。”
“破?樂土藩有墙么?”黑川吐掉嘴里的雨水。
“卡希尔神父是这么说的,他说那时只要想,任何人都能逃出去并且不会被抓到。”
“樂土藩什么时候抓回来过活人,想出去的安樂鬼都死了,唉哟!”黑川忽然踩空一脚。
塌陷的泥块呼呼地往山丘下滚落,黑川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身子腾行在空中,就连呼啸的山风也要推他入山,唯一能着力的手在泥泞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抓痕。
——千钧一发之际,鹧鸪扯住了他的手,黑川的喘息像周围的风一样急促,两只深邃的眸子在黑夜中那么亮又那么惊恐。
“哗哗哗”雨还在下。
无数的落雨像针一样拍打在脸上,他拉着他,在狂风中。
“你”鹧鸪的表情由瞬间的惊惧渐向暴怒,他把黑川甩到泥洼里,踉跄着穿过雨帘骑坐到黑川身上,对黑川苍白的脸骨就是一拳。
“你他妈有什么毛病,不要命了吗!”鹧鸪说着又是一拳,但被黑川抵住了“出门开始一直心神不宁,你知道这雨多大吗!这么黑的地方,掉下去了谁能找着你!”
黑川的粗气打在鹧鸪脸上,脸上滑过无数道雨痕,不知道黑川在看什么地方,但他没在理鹧鸪。
“走了,下山!”鹧鸪放开黑川,一番纠缠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雨衣上也满是淤泥。
“不不看了吗?”黑川声音既微弱又嘶哑,他依旧仰躺在泥水里,任凭大雨冲去脸上的黏泥。
“这么黑的雨天能看到什么,这不是你说的么?”他走到黑川身边“赶紧起来,头发都湿光了。”
“不行,不可以这样!”黑川忽然怒吼了一声。
“要看,我们不能下山!”
他奋力从泥水里挣扎起身,双手并用的模样好像一条湿光了皮毛的狗,他抓过鹧鸪伸来的手掌爬出泥潭。
“走都走到这里了,要看,我们一定要看樂土藩的夜景!”
黑川颤抖着抓住鹧鸪的手臂,那副架势就像硬抬也要把鹧鸪抬上山顶,好像那里有他遗落的珍宝,他必须要去那个地方。
“要看一定要看”黑川拉着鹧鸪,一边走一边喃呢。
鹧鸪一直以为雨夜太黑,他们期待已久的夜景计划泡汤了,黑川才提不起兴致,所以他不明白黑川为什么突然疯了一样想要上山。
其实事实恰恰相反,那个秘密在二十分钟之后会以最残酷的姿态,让樂土藩满城皆知。
——————
“‘他活着一天,他们就永远不会灭绝。他一直活着,他们就永远不能安宁’,临行前王下交代我们的话,直到今天站在樂土藩里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些亚种,真是一群恶心的臭虫。”
“那是王下对我说的,没有‘我们’。”
接话的人撑着一顶黑伞,他身上披着一件奢华的黄绒制黑斗篷,斗篷又宽又长,一直垂过脚底的黑皮靴,把他的身体包拢得严严实实的。
“哈哈哈,杰洛特!”另一人也身披黄绒制黑斗篷,他没撑伞但看上去更魁梧,此时暴雨倾盆,肆意拍击着他的肉身。
“我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五代种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你在王下眼里那么重要怎么没留在欧洲?万一那位还没走,咱们今天这百十号人不全搭里面了吗?”
叫杰洛特的男人没出声,在这场狂乱的雨夜里他优雅得像个看客,可他撑伞的姿势却有种诡异的协调感,仿佛他天生就属于这片山林。环境越漆黑,他那头耀眼的银发就越瞩目,柔软的刘海分散在眉前两侧,一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