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满了压抑不住的情义和怜惜，“早年朝中无数人诟病她一介小小女子不配担任大殷史官之职，后来她用独创的记史方法在朝堂上舌战文臣，说得他们哑口无言。而后，朝中之人因势利导，口风渐渐变了，纷纷有高官名门之子试图将天瑜娶入家中，毕竟，若能娶皇上身边的大殷第一女史官为妻，是何等荣耀地位，几乎相当于半个皇亲国戚了。可天瑜够绝，她不是对别人绝，是对她自己。她领着光风和霁月两个孩子到父皇面前说，她终身不嫁，但求教育两个收养来的孩子长大成人，一心效忠大殷史书，一生一事，足矣。小白，你说她，狠不狠？”

    画十三默然良久，他不是不想问一句，她为何如此，只是他不敢问，也问不起。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殷澄练质问一般的眼睛，闪躲了片刻:“你何必跟我说这些。这些，又与你对她那般一反常态的冷淡，有什么关系？”

    “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她的逞强，她的傻气。以前她需要一个人担着，是因为我来迟了，以后我殷澄练会好好守护她。”画十三发誓这是第一次看到殷澄练的眼神里盛满了笃定如磐石认真，他听到他毫不犹豫地继续说道，“不管在明在暗，不管她是否感觉得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有足够的能力，抵御掉试图伤害我最重要之人的人。”

    画十三想问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汇成一句简单而默契的话:“我能为你做什么？”

    “。”殷澄练脱口而出，他眼神里的光芒忽明忽暗，“这是应承昭找我的目的，是他不惜以兵符、以满朝大臣的把柄相交换，又不惜以天瑜的性命相要挟，所汲汲以求的东西。而父皇亲自交给你修补，普天之下只有你能接触到这幅旷世之作里到底有什么如此诱人的秘密。所以，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布一个局。”

    “什么局。”画十三的眉心越凝越深，他感觉到自己距离那个隐身于黑暗之中的庞然大物越来越近了。

    殷澄练伏在画十三身旁窃窃耳语，画十三的神情忽明忽暗，接着，画十三摇了摇头，变成他向殷澄练低声窃语，殷澄练紧凝的眉头渐渐松弛下来，两个人相视一眼，重重点了点头，一如儿时搭伙闯祸的少年意气，却更添一种小心翼翼。

    京墨一个人回来了，看了看画十三，又看了看神情疏离的殷澄练:“她回宫了。她托我给殿下带一句话:往事甚歉，此后不见。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很好。”殷澄练撇了撇嘴角，清亮如春潭的眸子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兀自喃喃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什么？”京墨不清楚殷澄练在说什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不置可否的画十三。画十三淡淡笑了笑，和京墨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的事，就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画十三蓦地牵住了京墨伤口密布的手，疲累涣散的眼神仿佛凝住了一汪世外的星彩，“京墨，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对你的亏欠太多了。如果可以，我愿把从今日到我死期的时光，都用来陪在你身边。”

    画十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京墨秀气的眉峰微微颤了颤，钻入了他虚弱却温暖的怀抱里，她的楚楚目光里盛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笃定和决心。

    “这些天，你是不是要开始进宫修补国画了？”京墨随意探问着。

    “是要着手了。”画十三动了动眉头，渺远的目光落在了层层朱檐的尽头，“只不过，我和殿下商量，请皇上允许我在他府上修画，就不必进宫了。”

    “在这里？”京墨不禁有些奇怪，“可是那么重要的一幅画，我还记得当时在大殿上连这幅画的残片都是皇上亲自拿出来的，怎么会想着把它拿到澄殿下的府上来修？出了什么差池岂不麻烦？你是不是担心你进宫后身体状况无人照料？十三，我会陪着你的，不论你身在何处。”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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