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叹了口气道。
她脸一红,知道自己丢人现眼了,一时好不懊恼,忙将砚台推给他,衣袖不心拂过墨水,挥了几滴到沈彝的衣服上,瞬间在那纯色的布料上化开了几圈墨迹。
完了,这下不是‘红袖添香’分明是‘红袖添墨’了,山鬼羞得脸通红,连忙要把帮他擦拭,却被沈彝皱着眉头阻止。
看到她急得跟小鹿乱撞似的,刚升上来的脾气瞬间又平复了,好笑道:
“罢了,今晚先到这吧。”
山鬼本不大懂他什么意思,不过一对上他的眼,只见里面隐有深意,脸不禁红了几分,忙低下头来。
沈彝望着她娇羞的模样,笑了笑,执起她的手,往卧室走去……
***
时光荏苒,一转眼便过了一个月。
六月将至,气候有些炎热,尤其是午时,太阳火辣辣的,天边又无半点云翳,也不见一丝风送些凉意来,令人又闷又困。
沈彝见天公不作美,便让施公子做好了文章,然后便放他离馆回去歇息了。
而他则在馆中为施公子继续批改文章,虽然酷热难当,然他心境平和,不急不躁,这天气对他便不起那么大的影响了。
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这一个月来,对于施公子,他一向尽心竭力与其讲论诗书,习学文艺,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施公子学业便进步了许多,为此施员外对他越加看重。
看着满纸寥寥无几的删改,沈彝安慰一笑,这施公子虽然顽劣贪玩,不过却聪慧过人,一点便通,若是再加以教导,将来定能够入仕远离商贾这一条路,在这个时代,商人不论多么有钱,被人尊称一声员外,然身份始终是低贱的,由此可见,施员外对施公子必定是寄予了厚望的。
正想着,只见有人敲了敲门。
“谁?”沈彝问。
“先生,是我,学生。打扰了先生。”外面传来稚嫩清脆的声音。
沈彝奇怪,不是叫他回去歇息了么?却也没想太多,径自给他开了门。
“可是有事?”沈彝问。
虽说沈彝待他不是十分严厉,平常说话也很温和,丝毫不摆先生的架子,不过施公子还是很怕他,大概是尊师重道的传统影响,学生对先生一般都是心存敬畏的。
他恭恭敬敬道:“回先生,是家姐见气候炎热,恐先生中暑,便吩咐学生拿来了些冰镇过的瓜果给先生,请先生笑纳。”
沈彝听后心生感慨,这一个月内,施家这位小姐可不止送了他这一次瓜果,原先他还一口回绝,然不论如何回绝,最终她仍是会以各种方法让东西到达他的手中,无奈他只能接受。之后,只要不是什么贵重亦或是令人误会的东西,他便懒怠再拒绝了。
“这瓜果我收下了,替我多谢你家姐的美意,再替我传一句,让她以后不必如此费心了,实在令人过意不去。”
“先生言重了,家姐曾说先生不吝笔墨肯为她一闺中女流赋诗,她心中甚是感激。”
“不过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让你家姐莫要惦念于心。”
“先生说的话,学生定会替家姐传达的,那么学生告退了。”施公子谨慎地鞠了一躬
“嗯,你回去吧。”沈彝点了点头。
施公子得到沈彝的释放令,显然松了口气,着急忙慌地掩门离去了。
沈彝望着放在桌旁,那盘鲜嫩多汁,凉意袭来的瓜果,不由陷入了沉思。
不多会儿,只听得敲门声又响。这次却是看守学馆的书童。
“先生有理。”那书童十分恭敬道。
“何事?”沈彝问。
书童抬头望了他一眼,眸中奇异,随即低下头来,犹豫着要不要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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