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鸢回首,沐凝兮正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柔声道:“这儿离凝兮的明粹宫不远,姐姐过去坐一坐吧。”
少了韩妃在场,苏鸢懒得再同沐凝兮假笑,冷眼看她,“明粹宫金雕玉砌,富丽堂皇,苏鸢出身寒微,恐污了贵地。”话说得谦卑,语气却是倨傲的。
沐凝兮反倒弱柳扶风地走到她跟前,浅浅一笑,“姐姐这是怪èi èi得陛下恩宠,冷落姐姐,生气了吗?”
除却明粹宫,安凌陌还为沐凝兮起了一座飘雪楼,就在听月湖畔,极尽奢华,冬日里拥炉看雪再合适不过。却是工程浩大,劳民伤财,朝臣纷纷上奏也止不住玉楼拔地而起。
北风骤起,鞭子一样抽在人身上,苏鸢孑然立着,披风里撑满了风。
“一座飘雪楼大兴土木,耗损银钱以万计,一毫一厘都是民脂民膏。沐妃娘娘要做祸国殃民的妲己么?”苏鸢面无表情地说着。
阿房舞殿翻罗袖,金谷名园起玉楼,隋堤古柳缆龙舟。哪朝哪代不是如此,天潢贵胄一掷千金,纵有不如意也是权色二字;寻常百姓却挣扎在生死温饱之间,蝼蚁一般活着。
二人贴身侍奉的宫娥尽数退到远处。
沐凝兮面上热络至虚伪的笑意终于淡了下去,轻哼一声,冷冷道:“苏姐姐这么聪明的人,却喜欢装糊涂。你我二人在这深宫苦心经营为的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还这么假模假样地说话不累么?”
苏鸢凝望着沐凝兮,倾国倾城的容色,听画棠说还是精通琴棋书画的多才女子,先不论心计如何,如此魅惑君王也足够了。
“祁皓即便是一举功成,夺下江山,你的位置也不会比现在更高,富贵煊赫也不会比现在更甚,何必要死心塌地地助他谋反呢?”苏鸢看着她,目光如炬,“况且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事屡见不鲜,祁皓为人更是狠戾,到时他如何容得下你这媚主祸国的前朝妃子?”
都说美色祸国,瓦解一个王朝,绝色美人吹在君王耳畔的枕边风抵得过成千上万将士的战场拼杀,后者损兵折将地杀伐,前者教君王自毁长城,高明在兵不血刃。吴王夫差便折在了一个国色天香的西施里。
祁皓更是深谙此理,把苏鸢送到安凌陌身边,媚主祸国,真就一举攻入了京城。前世如此,今生苏鸢恨他入骨,处处和他作对。祁皓便故计重施,又送了一绝色美人入宫。
苏鸢唇角不由浮起一抹蔑笑,将自己的狼子野心加诸女子身上,功成之后便一刀杀掉,毫无愧意,他可真是卑劣得裸c坦荡荡。如此的不择段c卑鄙绝情,她初遇他时竟还觉得他青衫磊落,真真是可笑。
苏鸢笑着几乎有泪落下。
沐凝兮见她笑有些发恼,咬牙道:“祁将军救你性命,葬你亲人,再将你抚育chéng rén,恩同再造,你是如何对待将军的?你这忘恩负义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对祁将军评头论足。”
苏鸢不言声,这些个前尘往事十有是祁皓告诉她的,桩桩件件都是事实,无可反驳。却更觉得祁皓奸滑,论起居心,博同情也好抢占道德制高点也罢,都是在一点点算计着沐凝兮的心思,好教她更卖力地替他谋朝篡位。
只可惜了沐凝兮,又一个痴心错付的女子。
苏鸢看着沐凝兮狰狞的神色,心底蓦地生出一丝怜悯之情,“他让你入宫时,你心里一定不好过吧?”
沐凝兮神色里骤然闪过一瞬的悲伤,苏鸢心底轻叹,转身欲走。
沐凝兮神色愈发凌厉,“苏鸢,祁将军经天纬地之才,改朝换代指日可待,你阻着将军大计,我定要你在这宫里鸡犬不宁!”
苏鸢步子顿住,沉默片刻,漠然道:“奉陪到底。”言罢提步继续往前走,留沐凝兮在背后气得跺脚。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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