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安良甫一身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身后的大臣都是清一色的绯色公服,皆是朝中重臣,来势汹汹。
安良甫隔着门喊道,“礼部尚书阮轻痕已向朝中大臣揭举,陛下毒杀太后,大逆不道。大燕以孝治国,天子当为万民之表率,陛下如此所作所为,怎堪君临天下?”
等了片刻,安良甫意气风发地推了门进去,挑衅望着怔怔立在屋内的安凌陌,眸底的得意之色几要从眼眶中溢出。
安良甫往前走出了步,忽地顿住,低头一看,脚底是一泊血迹,将他一双白底皂靴染得血红。仓皇后退了几步,沿着蜿蜒而来的血迹抬眸望去——苏鸢提了一柄长剑立在赵太后的床榻旁,鲜血从床沿流下,剑尖血气犹腥。
苏鸢唇角一勾,看着安良甫问道:“敢问邵陵王,礼部尚书阮轻痕现在何处?”
屋外其他大臣亦蜂拥入了屋内,见着这一幕都愣在原处。
“阮轻痕亦参与谋害太后,已被关押起来。”
“阮轻痕造谣生事,离间君臣,合该五马分尸了,”苏鸢环顾众人,浅声说着,落至一众朝臣心头却彻骨彻髓的冷,“太后,是本宫杀的。”
手中的宝剑丢在地上,声若琳琅。
安凌陌难以置信地盯着苏鸢,她这是为了保住他的皇位,刺杀太后的死罪都敢揽过来。
正欲分辨,话头就被安良甫抢了过去,“简直是一派胡言!”指着苏鸢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太后分明是中毒而死,中的是奇毒三秋叶,是他安凌陌教内务府将太后煎药的木炭换成了含三秋叶毒的木炭,每为太后煎药便有毒渗入药中,整整三载,太后方呕血而亡。”
安良甫声音有些发颤,盯着苏鸢道:“皇帝同太后不睦是天下皆知的事,太后素来待你亲厚,你有何理由要谋害太后?”又忽地伸手指向了安凌陌,“谋害太后的是你!”心底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不能输,不能输,输了就一败涂地c万事皆休了。
苏鸢静静看着他,“本宫的剑术,诸位大人是见过的,王爷若还是不信,找仵作来一验便知。”三秋叶的毒神鬼莫测,哪里验得出来,当初臻儿死后查了三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太后身上的伤只有她穿心而过的剑伤。
一众臣子面面相觑,只安良甫恨恨盯着她。
苏鸢亦盯紧了他,扬声说给众人听,“邵陵王觊觎皇位,伙同礼部尚书阮轻痕构陷天子,如此大逆之事,本宫不忍陛下蒙冤甘领死罪,诸公却要为虎作伥吗?”目光凌厉扫过众人,咬金断玉地说着。
斟酌了片刻,“臣等听信阮轻痕挑唆,误解陛下了,恳请陛下降罪。”户部尚书胡庭正上前一步躬身道。
大臣们多是宦海沉浮许久的老狐狸,最晓得审时度势,真相如何无足轻重,本想等邵陵王登基凭着拥护之功富贵煊赫一把,可眼下局势不利,落个谋逆的名声就不值当了。纷纷倒戈,山呼:“陛下降罪。”
安良甫恨得咬牙切齿,终究是低眉道:“臣受奸人蒙蔽,不敬陛下,请陛下治罪。”忽地想到什么,唇角旋即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瑾嫔苏氏刺杀太后,其罪当诛,臣奏请陛下将其即刻斩首,以慰太后在天之灵。”
好一招偷梁换柱,其他大臣亦纷纷劝谏,“瑾嫔刺杀太后,证据确凿,恳请陛下治其死罪,以慰太后英灵,以全大燕法度。”看,将矛头对准了旁人,一个个就是心怀家国c以身护主的忠臣,适才的君臣嫌隙一扫而空。
安凌陌声音出奇地轻,“诸位爱卿想错了,太后是朕亲手毒死的,朕恨极了这毒妇,早欲杀之而后快了。”侧头冷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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