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怅然叹息。
天光也才亮透了半刻的时光,忽然乌云聚拢,青灰色的天际伴着风声呜咽,看着似乎又要有一场大雪将要落下。
允岚轩内地火烧的旺盛,温暖的轩馆内异香浮动,如晨露般清新,让人心旷。然而屏息静立在旁的王铮,心下惶惶然的,自常乐公主鸾驾在南秦境内遇难的消息传回后,他每日每刻都没有安宁过。
晋王立在窗边,长窗被他推开了半扇,冷风倒灌吹入,将丝帷长纱吹得飞扬,满室的温暖也被吹的半散。王铮不敢发声,悄然抬眼时只看到晋王默然立在那儿,雪狐白裘衬的他俊美的脸庞愈加添了几分寒意,竟比廊下封冻的菡池还要冷。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目光远眺灰蒙蒙的天际,也不知在想什么。
“萧澄那儿还没有消息么?”许久过后,才听晋王问道,平静的语声下,是不露的声色。
王铮恭谨的低着头,掌心里汗出如浆,“宁郡王处还未有确凿消息传回。”他心下如有擂鼓般,忐忑难安,“公主殿下芳踪还未寻到。”说是没有找到,然而过了那么久,只怕常乐公主是凶多吉少。他一直在想,会下这般杀手的人可能是谁,其背后目的又是为何?
他有许多个猜测,但是哪个都觉得经不起推敲,脑中纷乱如麻,他不能深究也不敢深究,他小心翼翼的撩眼看向晋王,可也只见到他冷淡的神容和凝结在眉梢上的一层霜气。
说起来,自晋王得知常乐公主遇袭之事后,未曾真的勃然大怒过,他依旧很冷静的处理着每日朝政,会见南秦远来的使节,厚赐王后示好北齐,他至多只是吩咐远在佑州的宁郡王萧澄勘实常乐公主行踪,也就没了其他举动。对于自己嫡亲妹妹的生死依旧不能撼动这铁腕深心的君王,他一直觉得在晋王温柔俊美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至冷至坚的心,任何事件外物都摧折不了他的意志。
王铮看不透晋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否已经猜到了什么,正隐忍蛰伏,留有后招?
“殿下,是否还需继续追查公主下落?”他战战兢兢的问,常乐公主遇袭之事确实十分蹊跷,护送鸾驾的骑队仪仗几乎无人生还,连姚裕都战死在阵前,唯独不见常乐公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下子踪迹杳然。宁郡王携部下骁羽精锐寻找了数月也没能找到常乐公主,仿佛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天又暗了下来,乌沉沉的压的人透不过气来,良久后,才听晋王道:“一切以戍守为要,人继续找着。”
“是,微臣明白。”王铮揖身退走了出去。
忽的,额头上触到一丝冰凉,萧樾看到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莹白的雪在风中回旋,整个天地一片空茫,冷寂冰封的菡池边上一株新植的红梅悄然绽了花朵,在风雪中凛冽有艳光。他蓦然想到那日风雪里,她挚伞而来,风姿翩翩绰绰,绝美容颜一瞬间落入眼底,竟恍惚了心神。
长公主他在心中默默念动她的名字,那个妙曼殊绝的身影他神光黯然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锋芒。
“殿下,王大人求见。”轩馆外传来内侍低禀的声音。
“让他进来。”萧樾回过神,目光从红梅上转开,眼神复又冷静。
屋门推开,来人在屋外解了风氅又正了一下衣冠后这才跨入阁内。萧樾合上长窗,转身于旁边案后落座。来人从容徐步走至晋王跟前,振衣叩拜,“臣王綦,参见王上。”
萧樾深邃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只定了定,旋即唇角勾起一丝淡笑,“王卿,免礼。”他抬手拂袖,“坐。”
“谢殿下赐座。”他折了一下衣袖,恭敬的在晋王对案落座。内侍奉上刚沏好的新茶,换过阁内燃尽余烟的香屑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孙相近日来身子可还好些了?”晋王温言询问,这位已近风烛残年的首辅宰相,三朝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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