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娘娘好。”太平难得穿了一身宫装,笑盈盈站在蔷薇花丛旁边。
阳光从西北方向的山脊间斜映过来,染得蔷薇花叶金灿灿天真无邪,比二人头上的凤钗更熠熠生辉。
“太平公主,”魏妃也笑,脸上厚重一层浮粉,白惨惨的要掉不掉。“清河公主又不在?”
“姐姐去父皇那里了。”太平道,“永泰èi èi和永安èi èi不是也去了吗?魏娘娘不知道?”
魏妃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永泰永安顽皮,前几日把崇元殿碧纱帐扯坏了,这几天正领罚呢。每日去陛下那里,只是抄书写字。”
太平说:“姐姐每日也只是去磨墨伴驾而已。魏娘娘别担心,您就算不是每日来找姐姐,姐姐也会顾着两位èi èi的。”
魏妃看了太平一会儿,看她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太平公主,心思恪纯。”魏妃半叹半羡,“清河公主,柔婉和善。你们一对姐妹,比本宫的永泰永安要懂事得多。”
太平忍不住狐疑地望了望魏妃。
这女人这么快忘记了上林的事?当时魏妃追着要定太平一个私通外男的罪过,如果不是清河出人意料的执拗,恐怕太平的名声此时已毁了。
“魏娘娘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太平说,“永泰永安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姐姐则是父皇最心疼的女儿,而我只会莽莽撞撞惹父皇生气。您看,父皇从来都没有特地召见过我。”
魏妃说:“不召见,不代表陛下心里没有你。”
召见了,才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太平一笑:“是。我钻牛角尖了。多谢魏娘娘。一会儿祭祀要开始了,咱们是不是先往祭台去?姐姐和永泰永安两位èi èi到时候肯定是随御驾来的,娘娘也不必等她们。”
魏妃点点头道:“也好。”
太平便跟在魏妃身后半步,不着痕迹挡在众人与蔷薇花丛之间。旁边一众宫人见状也退了几步,跟在她们身后。
魏妃带来的一大群人,这才浩浩荡荡走了。蔷薇丛又归于宁静。
太阳沉下去,连最后一丝光线也收了,蔷薇丛里终于传来窸窸窣窣声。簇簇花枝抖动,冒出来一个人。
赵安穿着青黑色的常服,若不是肩胛上几片浅粉花瓣,几乎融入暗沉沉的暮色中。
他面无表情地拂去头冠上的花叶,想略伸伸筋骨,背部一疼,也就停住。
赵安轻笑了一下,转身往灯火通明的地方走。
渭河浩浩汤汤,被河岸烛火映得犹如一卷榴色错金丝绸,似在晚风中飘曳,温柔缱绻,波光粼粼。祭祀台上,皇帝正接过仪礼官递过来的一盅酒水,从高处缓缓倒入奔流的河水中。
酒香一下子弥漫开来,仿佛有一个活泼的少女,彩袖翻飞,殷勤劝酒。
烛火摇曳,皇帝的表情有些怅然。
底下的人都低着头,自然没有看见那一瞬间的眼波流露。
田氏冷眼望着,但因夜色苍茫,只能看见皇帝脸上一团模糊。饶是如此,仅凭那个身影,她也能想象到皇帝此刻的表情。田氏下意识地抬高了下巴,与周围不敢抬头的人截然不同。
皇帝还站着,对旁边递过来的一篮莲花花枝置若罔闻。
没人敢去催他,整个祭礼停在这里。
田氏收回目光,发现许妃也引颈望着祭台。田氏忍不住笑起来。
“千愁万怨,你也如此,我也如此。”田氏想,“统统是shā rén凶手,只看是谁不得好死。”
那边皇帝呆够了,把莲花和珍珠一股脑抛入河水中,敷衍似地读了一段祭词,就摆摆手让人收拾了。很快祭祀礼仪结束,宫侍来传晚宴。內宫外朝分开两列,被一扇巨大的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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