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位仁兄自我解嘲,说汉人做顺民的条件是:生降死不降、男降女不降。因此,死了以后,入棺可以穿明代衣冠,墓碑也沿袭旧制云云。
女不降,也是迫于现实。
把汉家女人强迫穿旗装放天足,那几乎是办不到的事。要叫一个女人放天足丢掉裹脚布,她宁可去跳河。
女人如果都死了,男人岂不都去拿刀qiāng拼命?
四海潜龙如果不是有了妻儿,恐怕至今仍是做啸天下的亡命。
这位女的相当健美,身材高挑,眉目如画。
天气热穿得少,骑装紧身更显得玲珑剔透,该高的高,该窄的窄。总之,这是一位年近双十,成熟健美的可爱女郎。
至于她腰带上chā着的宝剑,和腰间的重甸甸百宝囊,可就不怎么可爱了,那是可怕的杀人家伙。
两个中年人像貌堂堂,一双虎目冷电森森锐利极了,一佩刀一挂剑,全身绽发出骠悍、冷酷、机警等等慑人的气息。
“真不妙。”那位佩刀的中年人说:“戒严,不是好兆头,可能走漏了风声,要不就是咱们有了内好,披jiān细出卖了,不然怎会戒严封市?”
“不可能够,周叔。”骑装女郎语气中充满自信:“咱们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在太原潜伏的河东三杰绝对可以信任,沿途传讯的太行三仙更是铁血男儿……”“可别忘了,他们本来是太行山最凶残的悍匪首领。”挂剑的中年人苦笑:“把虎豹的斑毛刮掉,仍然是虎豹。
他们放下屠刀不过五六年,扮成玄门弟子便称起仙来愚弄人,只要有人给他们重赏,要他们去挖他老爹的坟,他们也会毫不迟疑地拿起锄头来干。扬姑娘,你找来的这些所谓忠义铁血之士,还真是些人才。”
“吴叔,晚辈已走投无路,怎办?”骑装女郎无可奈何地说:“能找得到的人,就是那么几个。
要不是河东三杰肯仗义代为找人,晚辈恐怕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呢!有些人听说要抢救的人是家姐,一个个变色而走……”“这就叫树倒硼碉散。”周叔摇摇头:“怪也该怪令姐不该攀龙附凤嫁给龙子龙孙,怪也该怪朱家皇朝的贵胄们太争气了。
令姐夫山yīn王在蒲州,老实说,真心真意同情他的人,就没有几个。
算了吧!不提这些,规在这条路上戒严,官兵都睬在各处蔽地理戒备,显然已走漏了消息,你打算怎辫?”
“周叔,晚辈已六神无主。”
“那……依我看,还是暂且放弃在这条路上抢救的计画,到前途去候机。此至京师迢迢数千里,下手的地方多着呢。”
“周兄,夜长梦多。”吴叔断然反对:“多拖一天,多一分凶险,对方戒备也就日益森严,绝对不能拖。”
“吴兄,你的意思……”
“必须在弥州以北动手。”吴叔沉声说:“潞州府城有满狗一位参领兼城守卫,有一千五百名八旗兵,很可能派一两个佐领率兵马护送南下,咱们那有机会抢救?所以,势在必行“好吧!咱们等河东三鲢赶来,再商议行止。杨姑娘,这就前往会合处,先前往看看风色。”
“好的。”杨姑娘向北面丛山一指:“越过前面的峰腰,山脚下有条小溪就是会合处。”
“不走大道,你认识方向知道怎么走吗?”
“以这座山为指标,大概错不了。”
三人掩起身形,绕山而走。
张家全隐身在廿步外的树林内,他耳力极为锐敏,三人的话虽则声音甚低,但他听了个字字入耳,心中一动,决定看看究竟。
原来是戒严,有官兵藏在山林内,难怪走兽飞禽纷纷离去。
小溪就是甲河的源头,向东流。一山两河源,一向东一向西流,复在三百里外会合,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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