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5 章(第1/4页)  破东风之瞑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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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甚为殷勤,颇有几道极见心思的小菜。那老白开玩笑说,只怕连李达三或是木氏土司上门来也吃不到他女儿的这般好手艺。众人皆悦,宾主言欢。  更令人愉快的是,白若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们的请求。长了一条黄鹂鸟般嗓子的纨素将跟随我们一同前往松赞林寺。但老白有个条件,他也要去。作为一个将半生用于琢磨商周历史之漏洞的青铜器专家,白若栩当然不会放过这把好不容易才出现的“钥匙”,更何况它很可能会引出另一把“钥匙”,开解另一扇他暂时无法想象的门。  “海因格尔”在第二日上午起飞。它体格庞大,足以多装下两个旅行者以及他们的皮箱。尽管如此,机舱里也已经相当拥挤,从纨素身上散发出的一缕极淡极淡的香气把我弄得心猿意马。我一边拨弄仪表盘,一边想象这到底是“香一朵”还是9蕊18瓣的“雪狮”,直到“海因格尔”腾空而起方才收回心思。  天气很好,舷窗外尽是一望无际的银白色云朵。第一次乘飞机的白纨素不时发出惊叹之声。看得出范文嘉很喜欢这个比她大几岁但却明显稚嫩的小寡fù,一直拉着她的手讲些趣闻给她听。譬如从前范文嘉在印度漫游时曾经遇到过的*圣徒,又或是某一年春天在日本的樱花树下偶遇的异常英俊的英国男子。  “那妹妹你一定心动了?”纨素语气极认真地问道。  范文嘉这样回答:“男人不会只因为长得好看而让我心动。那个男人是个绣花枕头,简直要不得。”  她俩情投意合,恰如一对久别重逢的姐妹。白若栩则沉默得多,一路上反来复去地琢磨那只雄凤鸟尊,连放大镜都用上了。柏然却满脸疲惫的样子,一直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养神还是抽空小憩。从丽江到松赞林寺的路程并不算远,最多再飞二十分钟就该着陆。  但这时舷窗外的天气却风云突变。原本极明亮极澄澈的视野忽然变暗,一瞬间变为极度浑浊。能见度降得极低。至少有两股气流从不同方向袭来,“海因克尔”顿时发生了剧烈的颠簸。我一边叫嚷着让他们坐稳一边试图将机身拉高,从快要形成的气流漩涡中抽身而逃,但并不管用,cāo纵杆仿佛失灵了,“海因克尔”被迅速地裹了进去。  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这是一种完全无能为力的恐惧。失去作用的cāo纵杆、迅速下降的油压、指针乱转的仪表盘……所有的一切忽然变得陌生,曾经令人心醉的银色天空展现出狰狞的面孔,身后的惊叫声模糊不清,毫无意义。我松开cāo纵杆,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盼望着死亡赶紧来临。但我又迅速握紧,这样的死亡是令人恐惧的,我害怕带着他们一同落入到窗外那紧裹成一团的乌黑虚空中去。  并不知道这样的无望挣扎持续了多久,正如乱流的突然到来,也只在一瞬间便烟消云散。舷窗外的天空骤然清朗,仿佛底下有一具巨大的机器正将黑云与涡漩抽走。太阳的光线突如其来地shè入眼内,虽然戴着飞行墨镜仍禁不住瞳孔的急缩。我虚眯着眼,被从云海中探出头的一大群雪峰惊呆了。  连绵无际,俊逸无匹,每一座雪峰的边缘都犹如一柄锋利的钢剑,直直地指向天穹。有那么几分钟,原本雪白的山峰被太阳镀出极灿烂的金色,那是一种近乎透明但又纯度极高的金,突兀于连绵云海之上,犹如天之尽头的无上丽景。  我下意识地扳动cāo纵杆,“海因克尔”像一只极小的蚊蝇,围绕着那一大片雪峰毫无进展地飞翔。我仰头望去,赤金与雪白jiāo错着轰击双眼,我心智迷糊,内心仿佛极坦然,亦极欢然。凝固在我脸上的表情灿然生辉。  那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坦然与欢然。柏然、文嘉、纨素、白若栩,尽皆被天之尽头的大美所震慑。事后白若栩告诉我们,那一定是传说中的天神卡瓦格博雪山与他的诸位爱妃勇将。甚至连这个不可一世的老白也发表了某个极度浪漫主义的感想。他说:“那会儿我在想,如果就这样立即死去,死在雪山的怀抱里,一定是极度幸福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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