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祸延灭族 逼君弑后殃及深宫
话说太后接报,知道妥欢帖睦尔已到京师,便命太常礼仪使备了卤薄,偕同文武百官,前往迎接。燕帖木儿病已痊愈,也乘马同行。既抵良乡,已接着御驾,各官都在道旁俯伏,只燕帖木儿自恃功高,不过下马立着。妥欢帖睦尔年才成童,前时曾见过燕帖木儿的威仪,至此又复晤着,容貌虽憔悴了许多,但余威尚在,未免可怕,竟尔掉头不顾。嗣经阔里吉思在旁密启道:“太平王在此迎驾,陛下应念老臣,格外敬礼。”妥欢帖睦尔闻言,无可奈何,下马与燕帖木儿相见。燕帖木儿屈膝请安。妥欢帖睦尔也答了一揖。阔里吉思复宣谕百官免礼。于是百官皆起。妥欢帖睦尔遂即上马,燕帖木儿也上马从行。既而两马并驰,不先不后,燕帖木儿扬着马鞭,向妥欢帖睦尔道:“嗣皇此来,亦知迎立的意思,始自何人?”妥欢帖睦尔默然不答。燕帖木儿道:“这是太后的旨意。从前扎牙笃皇帝,遇疾大渐,遗命舍子立侄,传位王,不幸即位未几,遽尔崩殂。太后承扎牙笃皇帝余意,以弟殁兄存,所以遣使迎驾,愿嗣皇鉴察。”妥欢帖睦尔仍是无言。燕帖木儿道:“老臣历事三朝,感承厚遇,每思扎牙笃皇帝大公无我,很是敬佩。所以命立王,老臣不敢违命。此次迎立嗣王,老臣亦是很赞同。”语至此,眼睁睁的瞧着妥欢帖睦尔。不意妥欢帖睦尔仍然不答。燕帖木儿不觉动恼,勉强忍住,复语道:“嗣皇此番入京,须要孝敬太后。自古圣王皆以孝治天下,况太后明明有子,乃甘心让位,授与嗣皇,太后可谓至慈。嗣皇可不尽孝么?”说至尽孝两字,不由的声色俱厉。那妥欢帖睦尔总是一言不发,好似木偶一般。燕帖木儿暗叹道:“看他并不是傀儡,如何寂不一言,莫非明宗暴崩,他已晓得我等密谋,看来此人居心很不可测。我在朝一日,总不令他得志,免得自寻苦恼呢。”乃不复再言,唯与妥欢帖睦尔并驾入都。
至妥欢帖睦尔入见太后以后,燕帖木儿又复入宫,将途次所陈的言语详述一遍,复向太后道:“臣看嗣皇为人年龄虽稚,意见颇深,若使专政,必有一番举动,恐于太后不利。”太后道:“既已迎立,事难中止,凡事只由天命罢。”燕帖木儿道:“先事防维,亦是要着。此刻且留养宫中,看他动静如何,再行区处。且太后预政有日,延臣并无间言,现在不如依旧办理。但说嗣皇尚幼,朝政仍取决太后,哪个敢来反抗呢?”太后犹豫未决。燕帖木儿道:“老臣并非怀私,实为太后计,为天下计,总要慎重方好。”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燕帖木儿告退。越日,由太史密奏太后,略言迎立嗣皇,实不应立,立则天下必乱。太后似信非信,召太史面诘,答称凭诸卜筮,于是太后亦迟疑不决。自正月至三月,国事皆由燕帖木儿主持,表面上总算禀命太后,妥欢帖睦尔留居宫中,名目上是后补皇帝,其实如没有一般,因此神器虚悬,大位无主。燕帖木儿心尚未惬,总想挤去了他方得安心。奈一时无从发难,不得已迁延过去。前平章政事赵世延平时与燕帖木儿很是亲昵。燕帖木儿尝以心腹相待,日相过从。至此见燕帖木儿愁眉不展,也尝替他担忧,因当时无法可施,只好借着花酒,为他解闷。
一日,邀燕帖木儿宴饮,并将他家眷也招了数人,一同列席。又命妻妾等亦出来相陪。男女杂沓,履■jiāo错,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任你燕帖木儿如何忧愁,至此也不觉酒入欢肠,目动神逸。四面一瞧,fù女却也不少,有几个是本邸眷属,不必仔细端详;有几个是赵宅后房,前时也曾见过,姿貌不过中人,就使年值妙龄,毕竟无可悦目。忽见客座右首,有一丽姝,蔻年华,丰神独逸,桃花面貌,色态俱佳。当醉眼模糊的时候,衬着这美色越觉眼花缭乱,心痒难搔,便顾着赵世延道:“座隅所坐的美fù系是何人?”世延向座右一瞧,又指语燕帖木儿道:“是否此fù?”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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