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左右近侍,不稍假借,内外赐予,亦有节制。漕使刘绰,自京西还都,奏称在庾储粟,有羡余粮千斛,乞付三司。太后道:“卿识王曾、张知曰白、吕夷简、鲁宗道么?他四人曾进献羡余么?”刘悼怀惭而退,至晚年,稍进外家。宦官罗崇勋、仁德明,始从中弄权,所有被服衮冕等事,皆是二人怂恿出来的。太后临殁之时,口不能言,还用手牵扯衣服,若有所嘱。仁宗看了,未免怀疑,出问群臣。参政薛奎奏道:“太后命意,想是着了衮冕,不便见先帝于地下。”仁宗恍然大悟,遂用后服殡殓;且因太后遗嘱,尊杨太妃为太后,同议军日重事。御史中丞蔡齐,入白相臣道:“皇上春秋已富,习知天下情伪;今日亲政,又嫌太晚。如何还要母后称制呢?”吕夷简等皆不敢决。八大王元俨,入宫与丧,闻得此事,朗声说道:“太后是帝母名号,刘太后已是勉强,尚yù立杨太后么?”夷简等面面相觑,不敢出声。仁宗也十分惊疑!元俨又道:“治天下莫如孝,皇上临御十余年,连本生母还没有知道。这也是我辈臣子不能尽职之过。”仁宗愈加惊疑!急问元俨道:“皇叔所言,令朕不解。”元俨道:“陛下是李宸妃所生。刘杨二后,不过代育。”仁宗不待说毕,便道:“皇叔何不早言?”元俨道:“先帝在日,刘后已是用事。至陛下登基,四凶当道,内蒙外蔽。刘后又讳莫如深,不准宫廷泄漏机关。臣早思举发,惟恐一经出口,臣遭谴责,固不足惜,且与圣躬及宸妃有碍。臣十年来杜门养晦,不预请谒,正yù为今日一明此事。谅举朝大臣,意亦相同。只可怜宸妃诞生陛下,终身莫诉。就是当日身死,亦复人言藉藉,说是刘后暗中谋害哩。”仁宗闻言,忍不住痛泪双流,回顾吕夷简道:“这事可是真的么?”夷简答道:“陛下确是宸妃所生,刘太后与杨太妃共同抚育,视若己子。宸妃薨逝,实由正命。臣却深知底纳。今日非八大王奏明,臣亦当待时举发。”仁宗此时,见证据确凿,绝非谬误,竟大声号痛,亟往宸妃殡所,亲视遗骸。夷简复奏道:“陛下应先尽公义,后及私情,且刘太后与杨太妃,抚养圣躬恩勤备至,陛下亦不宜忘。”仁宗只是悲伤,嘿无一语。元俨对夷简道:“杨太妃若为太后,李宸妃更宜尊为太后了。”夷简转告仁宗,仁宗略略点头,遂即议定尊杨太妃为皇太后,删去同议军日重事一语。李宸妃亦追尊为太后,谥曰章懿。一面为刘太后治丧,一面下诏罪己,又亲自至洪福寺祭告,抚棺恸哭!嫌棺木不好,另外备了楠木梓宫,开棺观看,见宸妃身上全是皇后冠服,棺中贮水银,而容如生。仁宗心中始略略宽慰,回到宫内,私自叹息道:“人言究不可尽信。”因此待刘氏恩礼如故,但召还宋绶、范仲淹,放逐内侍罗崇勋、江德明,罢修寺观,裁抑幸进,朝政清明,中外称庆。
吕夷简揣摹仁宗心理,颇yù励精图治,他便乘机取悦,上一道奏章,条陈八事,他条陈的是哪八事呢?
一议正朝纲,二议塞邪经,三议禁货赂,四议办佞幸,五议绝女谒,六议疏近习,七议罢力役,八议节冗费。这八个条陈,却也说得语语得体,言言恳挚,仁宗看了,很为惬意,即召吕夷简入宫商议,将张耆、夏竦、范雍、晏殊等,尽行罢职。
夷简自然赞成上意,到了次日,正在洋洋得意,押班唱名,罢免张耆等人。哪知营门宣诏,到了末了,忽然霹雳一声,自己的大名也在其内,却是同平章事吕夷简,着授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章事,出判陈州。这诏宣罢,惊得夷简呆呆发怔,不知何事忤了上意,致有此变。当下只得领旨告退,暗话内廷太监打听原故。有个内侍副都知阎应文,告诉他细情,方知是郭皇后弄出来的事情。
那郭皇后,乃是平卢节度使郭崇的孙女,与石州推官张尧封的女儿,同时入宫,天圣二年,拟册立皇后。仁宗爱张女秀丽敏慧,yù选为正宫。刘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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