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乐,以免辜负年华。”
正在说着,忽然一阵风飘过来管弦之声,甚为嘹亮。徽宗微笑道:“朕深知九重,反不如小民这样快乐。朕yù出观市尘景致,恨无其由。”杨戬连忙奏道:“这个甚便。陛下只要扮做秀才模样,臣等装为仆从,自后宰门出去私行,就可以畅观市尘风景了。”徽宗大喜!立刻换了衣服,引着高俅、杨戬,一径出了后宰门,竟自穿长街,游短巷。只见汴京城里,都是些歌台舞榭,酒市花楼,真是个富贵繁华,锦天绣地。
徽宗看了,好不高兴,与高、杨两人只顾游玩,不觉天色将暮,行到一处地方,名为金环巷,觉得这里的风趣更与它处不同。只见巷内人家,门按塑像,户列名花,帘儿底笑语喧华,门儿里萧管嗷嘈,一个个粉颈酥胸,一人人桃腮杏脸。徽宗瞧了,心内甚喜。又前行了几步,见一座大宅,粉墙鸳瓦,朱户兽环,飞檐映绿郁郁的高槐,绣户对青森森的瘦竹。徽宗问高俅、杨戬道:“这座邸第,不知是哪个大臣的,盖造得很是清幽哩?”正说着,忽闻有人咳嗽。徽宗连忙观看,见这翠帘高卷,绣幕低垂,帘儿下有个美人,鬓乌云,钗簪金凤,眼横秋水之波,眉拂春山之黛,腰如弱柳,肤似凝脂,十指露春笋纤长,一窄衬金莲稳小。若道是郑观音,不抱着玉琵琶;若道杨贵妃,不擎着白鹦鹉。恰似嫦娥离月殿,恍如织女渡银河。真个是:
眉鸾髻垂云碧,眼入明眸秋水溢。
凤鞋半折小弓弓,莺语一声娇滴滴。
裁云剪雾制衫穿,束素纤腰恰一搦。
桃花为脸玉为肌,费尽丹青描不得。
这个美人,正是汴京城里有名的烟花行首,这日出来闲眺,正与徽宗打个照面。徽宗不禁暗暗的喝了一声采,高俅、杨戬早已听得,便依着徽宗视线望去。李师师瞧着高俅,恰对他一笑。原来高俅曾与李师师有些认识,所以笑面相迎。高俅遂密启徽宗道:“这是名妓李师师家,陛下愿去游幸么?”徽宗道:“这恐未便。”杨戬道:“臣等都是陛下心腹,必不泄漏风声。况陛下微服出游,有谁认识?若进去游幸一回,也属无妨。”徽宗心内原很爱李师师的美貌,巴不得立亲芳泽,便对高俅道:“如戬所言,没甚妨碍,朕就进去一游,只是要略去君臣名分,勿使人识破机关。”高俅领命,遂引徽宗步入门内。李师师早已上前迎接,让他三人登堂,向前行礼,相让坐下。师师奉茗肃宾开筵宴客,徽宗坐了首席,高俅、杨戬挨次坐下。师师末座相陪,执壶进酒,询问姓名。徽宗便说了个假姓名,杨戬也捏造了一个,轮到高俅,也诌了两个字,师师不禁向他微微一笑。高俅暗暗递了个眼色。师师是何等心灵xìng巧的人,察言观色,早已会意。便打叠起精神侍候徽宗。酒过数巡,又提起了娇喉,唱了几支小曲。徽宗看着师师,轻挑微逗,眉目传情,早已忘记自己是个皇帝,便与师师百般调笑起来。高俅、杨戬便在旁边鼓助兴致,渐渐的谑浪笑傲,绝无忌讳。
直至夜静更深,徽宗还没有回宫之意。高俅早已窥破其意,一面向李师师渐洽,一面密语徽宗,请圣驾留院住宿。徽宗点头许可。高俅、杨戬即行退出。徽宗见两人已去,便拥了师师,入帏安寝。师师初来雨露,明知他是位贵人,自然放出手段,百般奉承。这一夜的风情,比那后宫妃嫔,欢娱万倍,无如更长夜短。天色微明的时候,高俅、杨戬已竟入内,请驾启行。徽宗无奈,只得披衣而起,与师师叮咛后期,抽身而去。
回到宫里,勉强御殿临朝,一心只记念着师师,哪里还有闲情去理政事?只觉得师师的可爱,不但王、乔二妃不能比就,就是小刘妃这样美艳如花也不能及得。因此茶里饭里,坐处卧处,都惦念着师师。但是深居九重,不便每夜微行,只得忍耐,好容易挨过两天。恰有学士王黼侍侧,徽宗忽向他问道:“朕yù出外察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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