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为相,高庆裔也随他入朝,授为尚书左丞相。独蒲卢虎与二人不合,屡在暗中谋害。高庆裔识破机谋,即劝粘没喝乘势篡位,好将蒲卢虎除去。粘没喝惮不敢发。未几,高庆裔犯赃下狱,粘没喝乞金主贷他一死,金主不许。及至临刑,粘没喝亲往法场和他诀别,高庆裔哭道:“公若早听我言,岂有今申助。”没喝恚恨已极,遂绝食纵饮而死。刘豫失了奥援,又因屡请金人援助,屡次败归。兀术等一班人,都说刘豫无用,久存废立之意,所以此次得了岳飞的蜡书,也不细如参详,立即入白金主,请废刘豫。
事有凑巧,恰值刘豫遣使前来,请立刘麟为太子,并乞师南侵。金主便与兀术商议,假作起兵南下,直到汴京,先召刘麟议事。刘麟至军,兀术便将他拿下,自引轻骑入城。刘豫尚习shè讲武殿,兀术从东华门下马,呼刘豫出外。刘豫下殿相见。兀术把他扯至宣德门,喝令左右押去,囚在金明池。次日召集百官,宣召废了刘豫,改置行台尚书省,命张孝纯权行台左丞相,胡沙虎为汴京留守,李俦为副,诸军尽令归农,听宫人出嫁,且用铁骑数千,围了伪宫,抄掠一空。挞懒也引兵到此,刘豫又向他乞怜。挞懒责备他道:“从前赵氏少帝出宫,百姓燃顶炼臂,号泣盈涂;如今你废为庶人,并无一个人哀怜!你自己试想,可以做汴京之主么?”刘豫无言可答,惟有俯首涕泣。兀术又逼刘豫的家属,徙临临潢。
岳飞闻得金人中计,废了刘豫,又约同韩世忠上疏,请乘势北征。高宗此时已着了秦桧的迷,一心主和,哪里还肯北伐。适值王lún南还,入见高宗,说是金人许归梓宫及韦太后,且允归河南地。高宗大喜道:“若金人能从朕所求,此外都不用计较了。”因遣王lún再往金,奉迎梓宫,又议还宫临安,遂自建康启跸,还至临安。首相赵鼎,也受了秦桧的笼力,络荐他可以大用,遂任秦桧为尚书右仆shè,兼知枢院事。吏部侍郎晏敦复叹道:“jiān人入相,恢复无望了。”同僚尚多不信,都谓敦复失言。哪知秦桧入相,果然老老实实的提出和议,事反与赵鼎对也。赵鼎至此,方知其jiān。未几,王lún同了金使,前来入见高宗,备言金愿修好,归还河南、陕西。高宗大悦!慰劳甚殷,待到金使退去,对群臣道:“先帝梓宫,有了还期,稍迟还属无妨。母后春秋已高,朕急yù迎归侍奉,因此不惜屈己修和。”延臣闻言,多以和议为计。高宗不觉动怒!赵鼎从容奏道:“陛下与为不共戴天之yù仇,如今屈己议和,无非力梓宫乃迎还太后起见,但以此意慰谕群臣,自可少息众议了。”高宗从之,桧切下谕,廷议始息。
惟赵鼎本意不yù议和,参知政事刘大中,也与赵鼎同一意见。秦桧深恶二人,特荐萧振为侍廷史,令劾刘大中,竟至免职。赵鼎对同僚道:“萧振之意,并不在大中,不过借大中开手罢了。”萧振听见了,也对人说道“赵丞相可谓知机,不待论劾,便能自审去就,岂非智士么?”未几,殿中侍御史张戒,劾责给事中勾涛。勾涛上疏自辩,且言张戒劾臣,系赵鼎主使,又言赵鼎内结台谏,外连诸将,意不可测。赵鼎乃引疾求罢,高宗命为忠武军节度使,出知绍兴府。秦桧率僚属饯行。
赵鼎一几与去。秦桧更加怀恨,力反赵鼎所为,决计主和。每逢入朝,百僚俱退,秦桧必留身置对,说是诸臣首鼠两端,不可与议。陛下若yù主和,请专与臣议,勿使诸臣与闻。高宗道:“朕独委卿主持便了。”秦桧道:“臣恐不便,还请陛下三思。”过了二三日,秦桧又留身独对。高宗仍为前言,秦桧还请高宗再思;又过了二三日,高宗始终不改前言,方出文字,请决计议和。
中书舍人勾龙如渊对秦桧道:“相公主和,乃是天下大计。中外不能明了,多生异议。为相公计,何不择人为台谏,尽去异党。众论自然一致,和议就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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