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古钺聪酣梦正沉,忽听得有人推门,睁眼一看,只见一身着灰衣,满脸大胡子的男人站在晨光之中,正对着自己痴痴发笑,古钺聪吓了一跳,但片刻认出,这大汉是欧阳龙儿所扮。
欧阳龙儿笑道:“相公,我扮得怎样?”
古钺聪道:“你又想做什么?”
欧阳龙儿也不顾古钺聪只穿着底裤,伸手入被窝将他从被褥中拖出来,说道:“昨晚我说过,从今儿起,我要好好学学相夫教子,走,我们到京城中四处逛逛,买些新鲜蔬果交给钟管家做午饭。
古钺聪道:“你是朝廷钦犯,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欧阳龙儿道:“我这样装扮,你也认不出来,谁会知道我是朝廷钦犯。”不由分说为古钺聪穿好衣服,拉着他就走。
古钺聪见她兴致勃勃,想起自入宫以来,她不是匿在绯烟宫,就是藏身英武殿,,倒也不忍拂其意,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觉若非自己早知是她,果然难以认出,便任由她拉到门外,说道:“你带银子了么?”
欧阳龙儿从袖中露出一个装满银子的布袋,说道:“要过日子,就要省吃俭用,所以我只带了一百两,其实我买东西也未必需要银子,但我想好了,今天我要学学讨价还价,不白拿人家东西。”她哪知道,寻常百姓一年二三十两银子已算得丰衣足食,她这一袋银子,足够寻常人家舒舒服服过活三四年。
两人携手走出英武殿,一路招飐出宫,宫中侍卫恨不能亲自为古钺聪抬轿护驾,内务府的人想来也得刘雷傲之命,并未多加盘查,没多久,两人径直来到集墟上。京城街肆人熙声攘,店肆商铺犹如满天繁星,星罗棋布,买卖声c吆喝声c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比之宫中凄寂森严c西北草长气清,自是另一番气象。
两人一入街肆就被集市上繁阜人物吸引,欧阳龙儿一忽儿看看东街茶馆,一忽儿瞅瞅西街酒肆,一忽儿玩玩胭脂绒线,一忽儿流连从爱乌罕敬献来的金银器,手工制品,还有来自更远的无花干果c巴达木木雕,欧阳龙儿兴之所至,目之所及,无不购入囊中,古钺聪双手没多久就抱满得满满当当。因当中多是物玩小吃,难免七零八落,他纵有绝世武功,此时亦觉莫可奈何。两人一路逛过菜市c柴市c布市,走走看看,越买越多,行到街尾,欧阳龙儿看上一块西洋花布,要二两银子,她掏出钱袋一看,不由皱了皱眉,说道:“糟糕,我忘了讨价还价,现在银子花光了,怎么办?”将袋中仅有的碎银掏出来数了三遍,仍只有两百文银子,一文也不曾多。
其实,两人所购远远无需九十几两银子,只因他二人走在街上,相貌本即不凡,一看就非寻常老百姓,欧阳龙儿又忘了还价,自不免要吃大亏。古钺聪两手不空,脖上,手臂c腰间也挂满了东西,见她银子花光,大舒一口气,喜道:“买了不少了,我们回去罢。”
欧阳龙儿道:“我还没讨价还价哪。”放眼一望,见面前有一排卖牛羊肉的店铺,她拉着古钺聪,走到就近一卖羊肉的店铺前停下,说道:“就这家了。”将空空的钱袋放入袖中,煞有介事道:“羊肉几两银子?”
寻常顾客多是问“羊肉几文钱一斤?”或是“羊肉怎么卖?”那摊主一听欧阳龙儿问“几两银子”,又见两人模样,立知今早喜鹊闹枝,交到好运了。那羊肉本是两文钱一斤,纵然是蒙古名菜羊背子,亦即是在羊腰窝往前数第四肋骨处割断腰脊椎骨,再将后部肋骨一一展开,去腿骨留尾成五叉型,这样的上等羊肉也只需两文一二一斤,羊全身上下最嫩的羊里脊,每头羊不过半斤,也不过两文三斤。那摊主望着两位,笑嘻嘻道:“明码标价,四文钱一斤。”
一旁摊主闻此,纷纷看了过来。街肆中同行间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谁碰到欧阳龙儿这种顾客,他人不许低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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