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盐场之类,左右不过是一纸文书的事情,大家都不担忧。朝廷的掌控能力已经恢复,直属的盐场收入盐业公司并无问题。
麻烦的,是两淮的盐商。
他们交结朝中权贵,地方士绅名流,难缠得紧。
固然,有了新的技术可以完成成本的碾压,朝廷也可以打得起价格战。但破坏一项政策的法子有太多了,让你走歪了,歪的害民了,这政策自然就成了坏的政策。
但同样,两淮之地搞定,全国也就容易。
若是收拾不了两淮,那全国搞定了,有两淮坚持,依旧不能算完成。
至于两淮之中,最重要的显然就是扬州了。
当然,顾炎武可以亲自出马。
只是,这样一来朱慈烺就不情愿了。盐业是顾炎武的一个职司,却不是全部的职司。还有太多的事情,朱慈烺需要顾炎武在京师。
好在,对此顾炎武显然早有安排。
“臣为陛下推举一人,是为五年前的进士郑元勋。此人便是扬州盐商,难得的是心性上佳,为臣奔走数年,品性、本事具是一时之选。臣打算让他负责扬州盐业公司的开局。”顾炎武镇定说。
“哦?”朱慈烺眯起了眼睛:“明日朕要去看造粒锅法的试运行,你带他随朕一起出行吧。”
“是。”
……
很快,中书舍人陈邦彦就将资料汇总给了朱慈烺。
当朱慈烺前往匠作大院位于京西的试验场时,郑元勋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情况都被朱慈烺摸清楚了。
当然,有一点朱慈烺没有知道的是,在原定历史上,这是一个扬州十日的殉难者。也许也是最杰出的一个殉难者。
这样的杰出,让朱慈烺记忆深刻的竟然是郑元勋是一个优秀的园林设计者与地主老财。没有足够钱财,是搞不起园林设计的。
显然,郑元勋是地头蛇。
有一点就可以证明。
九年前前,面对当时扬州地方两大官员杨显名与袁继咸搞权力斗争,郑元勋与其弟弟郑侠盗如居中调和,竟是如鱼得水。
这显然是有基础的。
九年前前,郑元勋还只是举人。但到了五年前的时候,郑元勋已经进士,不仅如此,他的侄子郑为虹也是进士。
一门双进士,郑氏在扬州的基础,可见一斑。
如此一来,显然也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郑元勋是否有被顾炎武收复,是否具备着为大明朝开疆扩土,改革盐业的积极性。
朱慈烺对此的确十分怀疑。
毕竟,有背叛利益之个人,无背叛利益的阶级。
扬州为何兴盛起来大家都清楚,不仅是运河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也是盐商的原因。郑元勋自己身为进士,家族却依旧是搞着盐商的生意。
他若是成了盐商们饭碗砸破的带头人,会面对怎样一个处境?
这个年代,实在太少有人可以与整个家族进行决裂了。
不过,虽然有着许多怀疑。但朱慈烺对顾炎武无疑是信任的,这也就有了这一回京西匠作大院试验地的一行。
这里头,还有让朱慈烺怦然心动的技术呢。
造粒锅法是朱慈烺直接要求匠作大院进行研发的。
作为金主,作为匠作大院最大的支柱,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匠作大院都对此进行了百分百坚决的执行。
说起来,匠作大院也是而今朝野一个低调又十分重要的部门了。
朱慈烺没有给匠作大院设立品级,却让匠作大院里的人因此远离了官员胥吏的打扰,实际上有一定的政治特权。比如,免除徭役。
当然,他们也在用另一种方式为皇室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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