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萨哈退了下去。他的离开是斗志昂扬的离开,是重燃斗志的离开,却也是让索尼心中格外揪心的离开。
孝庄太后要点点将聚兵在辽南迎击明军,那蒙古又要如何?
到这时,就连索尼也不由一下子迷茫了起来。
明人的战略主攻方向又是哪里?
同时在两个方向的战场开始行动,又到底是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主公方向?
难不成,一直以来蒙古方面的行动,其实都只是掩护,只是为了让辽东的进攻可以突然发起?
索尼的内心一片迷茫与焦虑。
反倒是孝庄太后平静了下来:“索尼,你留下来,就是想问哀家蒙古的事情罢?”
“太后明鉴,蒙古的事情,臣眼中所见,心中所想,都已经掏心窝子说出来了。以太后的英明,想必已经都明白臣这一番苦心。当然,也可能是臣愚钝,未能解太后所虑。而今于此,只请太后发落。”索尼说罢,种种磕了一个头。
孝庄太后摆摆手,示意索尼免礼起身,又道:“明人兵分两路杀来,定有一路主攻一路掩护。我大清今非昔日了。所以,这两面之敌,也一样不能尽数迎击。但蒙古的事情,哀家明白。自古这打仗的事情,讲究精兵强将。让哀家来说,有时候呐,这强将比起精兵还要来得重要。三国里就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辽南的事情,挨着咱大清的腹地近,不管是鳌拜还是苏克萨哈,都能应付。这辽东远隔千里,朝廷能用的力量不多。便只能托付一个良将为我大清,拖住这侧翼的安危。”
索尼静静听着,尤其是听到那今非昔日四字的时候,不由跟着苦笑了一声。
今非昔比,说的都是今日远比昨日强。可大清的江山,其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但南蛮子有句话说得好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索尼堂堂大清重臣,先帝将国家安危托于一身,这大清有用之事,他们不去,谁去?
“太后所言,臣一字一句,铭记于心。”索尼缓缓说着,又道:“这蒙古一地,实为我大清战略重心所在。辽南之地的确为腹心之地,不可让分寸。然则,蒙古之地,臣亦是不敢丢失半分。为此,只请太后让我索尼,为我大清,守住这蒙古一地!”
“好!”孝庄太后深深地看了索尼一眼,仿佛这是最后一次可以看到索尼一样。
三日后。
满清开始动员了起来,国内兵马技术云集于盛京,城内粮食开始官制,民夫开始征伐。大多数的兵马都开始面对南面的明军枕戈以待。随后,大清拜鳌拜以征南大将军,率领正红旗c镶红旗与镶黄旗三旗人马为主帅,屯兵辽阳,朝着辽南凤凰城的明军徐徐进发。
就在这喧嚣无数的时刻里,清国朝廷又下了另一份诏令。这一份诏令中,命令索尼为平西大将军,节制蒙古各部兵马,率领正黄旗西去。
如果是在一年前,能够带领正黄旗出兵,那无论如何都可以说明这是大清彻彻底底的主力。
可现在,经历了与大明连番败绩,两黄旗与两白旗折损殆尽,纵然后来又逃回数千人。但经过这一次惨败,整支兵马都再难有沙场争雄之锐气。
故而,别看索尼得到了一个偌大名头的平息大将军,又领正黄旗,但比起手底下三旗兵马的鳌拜,离开之时,却显得孤零零的。那数千兵马更是失魂落魄地行军着,沉默着,死气沉沉,全然没了曾经那支所向无匹的满清雄师的士气。
“士气,是有些低迷罢。但将士们,要记住啊。蒙古,这西面的蒙古,才是真正能够将我大清国运决定的地方。南面一个女流之辈,纵然再是如何用兵精妙,也只不过是为了干扰我们事先,让我大清无法护卫蒙古的障眼法啊!”索尼心中想着,望着西面茫茫草原,一股格外不同的使命感油然升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