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身体。
她深深一嗅,院中梅花香气混合着寒冷空气一起入肺,面上露出略微一丝恬淡的笑容。
在慈云斋养伤的这段日子,是萧毓少有悠闲的时刻。
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心却愈发清明了。
内息不能动用,神识不能依靠。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静静听着这周围的一切。
一开始有些难熬,但是逐渐地她竟渐渐平静了下来。
潘晓云将那涂抹了药膏的白布,覆在萧毓眼部,固定包扎好。
做完这些后,潘晓云则取过针线,扯过一件缝制了一半的衣服继续缝了起来。
“萧姑娘,你再与我说说,关于南面的事吧。”潘晓云低着头,轻柔地随意搭着话,“云梦大泽那边,是不是比我们这边温暖得多?”
“是啊。”萧毓笑了笑,“再往南些,冬天的时候都不怎么冷,就如同还是春天一般。”
“我没有去过,就算……以前还在丹鼎派的时候……”潘晓云喃喃了一句,而后又笑道:“我真羡慕你,能走那么多地方,看那么多风景,又遇到那么多有趣的人。”
“风景?我倒是没这么关注……不过你说得对,神州浩渺,就算修士也未必能踏过每一处地方。能多走些,多看些,已比普通人幸运多了。”萧毓觉得似乎起风了,微微瑟缩了一下,便又饮了一口茶。
她怕引起潘晓云误会伤心,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口,只在心底道:“世上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已比千千万万的人幸运得多了,萧毓啊萧毓,你应当知足一些。”
这时,潘晓云又问:“那巫族圣女真的只有二八芳华么?小小年纪,就要担负起一族的希望,想必十分辛苦。”
邵珩身躯一震。
“是啊,她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很聪慧的小妹妹。为了担任圣女,吃了……吃了很多苦头。我如今只是看不见,她却周而复始,时常要受五感皆无的痛苦,可她都熬过来了。”萧毓听潘晓云提起月汐,心里也颇为思念她。
“听你之前说,她大约还要去当那星罗宗的宗主。星罗宗是魔门之地,萧姑娘,你就不担忧么?”潘晓云显然不是第一次与萧毓聊南疆的事情。
萧毓笑意顿了顿,轻柔地说:“我不担忧,她身旁……有极为可靠的人。而她自己也会迅速成长,星罗宗必将脱胎换骨……我相信他们能做到。”
似有一粒雪花飘落在邵珩肩上,他却毫无所觉。
身上玄衣纹风不动,随他一起化作一尊雕像,静静伫立。
潘晓云又挑了几件事情,絮絮叨叨与萧毓聊着,仿佛是不想萧毓太过无聊,又像是驱散着自己内心的寂寥。
“……今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沈师兄竟是让其余人送了柴火过来。也是辛苦他了,我这里偏僻,虽有法阵驱寒,但终究还是有些寒苦,偏劳他做这些粗活。”潘晓云提到沈元希时,虽然她强烈压抑,但目中仍比先前亮了许多。
“缪云姐姐……”萧毓不知如何说起。
“你想多了,我早就想明白了。”潘晓云微微一笑。
岁岁年年,青灯古佛,那过往就是梦魇,日夜煎熬着潘晓云的心。
可唯有记忆中那虚幻的男子,助她一点点熬过这无数个黑暗的夜晚,面对这无尽的孤独。
潘晓云从未想过,会再见到他。
可她也不是过去那个被情爱遮蔽双眼的女子,无数禅卷的誊写,她也渐渐明白自己旧日的可笑,以及与他的云泥之别。
如今的她,也可以做到若无其事的提起他的名字。甚至在每一日见他的时候,表现得无从挑剔。
“沈师兄道心坚毅,本就是我自己太傻了,一时迷了心窍,还差点害了他……”潘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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