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也惶恐着未来。
萧毓需要静养,可邵珩还有许多事放不下。师尊的仇、存微山内的蛀虫、星罗宗的封印、幕后人的身份,更别说即将到来的正魔会盟以及即将可能开展的魔族入侵。
他能做到无视着萧毓一日日流逝的寿命,去专心做其他事么?
又或者,他能放下责任、忘记阴谋,而专心陪伴着萧毓么?
沈元希明白了他的意思,那点愠怒消散,叹道:“师弟,一来,当前毓妹情形尚可,欧阳前辈与青华先生尚不知此事,并非斋主所言最坏的情况。二来无论毓妹的事还是其他大事,都不是你一人之责,我想我们这一帮朋友当中,无人会对此袖手旁观,你万不可将这些重担压诸心上,平白蒙了道心。”
沈元希见邵珩听了他的话后,依旧神情勉强,当即站起,同时将兀自饮酒的邵珩一把拉起。
“师弟,随我来。”沈元希不容分说地带着邵珩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松林客居之中。
一阵风紧云乱后,邵珩睁开眼,却见自己高高立于云端之上,下方是一处不知名的小镇。
时值傍晚,镇子上逐一亮起点点星火。
炊烟袅袅,四周田间阡陌纵横均被白雪覆盖着,空无一人。唯有少许人或赶集归来,正冒着风雪往家去。
“师兄,这是何意?”邵珩不解为何沈元希突然带他来此观凡间众生。
“你瞧,那处屋子。”沈元希随手一指,指向一间暗沉沉的屋子。
若不是邵珩听到其中那微弱之极的呼吸,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一间被人遗弃的空屋。
里面躺着一个垂死的老人。
枯瘦的身躯,被埋在并不保暖的肮脏被絮之下,时不时咳得撕心裂肺,好像随时就会断气一般。
这样一个在冰冷的寒夜中苦苦挣扎的老人,只看一眼,便会起恻隐之心。
“师兄,是要救人么?”邵珩沉默了片刻后道。
在邵珩看来,这个人并无不治之绝症,只是常年累月的劳作及饥寒交迫所致,甚至实际岁数也许刚过知天命的年纪。
无论沈元希或者是邵珩,手中随便取一样温和的低阶丹药给予那人服下,即可祛病驱寒,令其身体恢复康健。
要救一命,不过举手尔。
邵珩心中悲意又起:“倘若毓儿的伤也是这般轻而易举该有多好?”
他此时早已不是过去那个束手无策的少年,在他谋划之下,甚至数个元婴修士都可命陨其手,与当初早已是云泥之别。然而,今番却对萧毓的伤势束手无策,只能依靠他人相救。
而纵然伤势医治好了,她那仅剩不多的寿元令邵珩愈发感到无力。
若有增寿丹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一赴,可若是那某味药材太过逆天或者丹药无效……他一想到今后也许世上再无萧毓,那种惶恐立即化作巨大的怪兽,要将他整个吞没。
“救与不救,不过你我一念之间。”沈元希仿佛没有察觉到邵珩起伏不定的心情,自顾自地,甚至带着些许冷漠的语气说道:“一碗热食,一床暖被,甚至就能救下此人性命。但寒冬方临、严寒尚漫,我们纵然能救得了他一时,也就不了他一世。纵然此时救得了他一人,也救不得这世上千千万万个在严冬当中苦苦挣扎活命的人。”
邵珩听他说得冷漠又严肃,眼神渐渐重新凝聚起来,却不明白沈元希在此时此刻为何要说这些。
“师弟,你我修道之人,看似上天入地、翻手云雨,可纵横东西南北、逍遥自在。可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比这些红尘中挣扎的凡人多出数百年的寿命。哪怕进入元婴,也不过再多添六百年春秋。生老病死,此世间之常态也……就连咱们掌门师祖也逃不脱寿元将尽,不得已闭入死关。”沈元希长长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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