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到苏州陈家,漫天的黑烟。
火警,消防车,一片混乱。
他手里有一束答应买给陈渔的深蓝风信子,掉落在地上。
花瓣碎落一地,完全成了祭奠用花。
被大火烧得殷红的天际,烧得那么旺,肆虐着,完全像是人间地狱。
印着他眼底的猩红,他感觉眼睛要被烤化了,开始流血。
心跳没了,呼吸没了。
原来坠入地狱,只需要一瞬间。
连伤心都来不及,更别提哭,法医将将焦尸送到他面前,让他签字,认领。
而后,就是陈渔的葬礼。
他眼睁睁看着她入棺后,被埋进土里,特别想躺下去陪着她。
到后来,听不到四周的哭泣声,他感觉自己也被埋了进去。
那些扬起的土,从腿开始掩埋,湮灭了他的双腿,再慢慢到腰际,再到心脏c脖颈,到头顶。
她彻底下葬后,他像是动不了了,也被深深地埋在了地底下。
她死了,他没伤心。
只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也死了,陪着她在地底下,没走远。
噩梦连连,慕郗城梦到陈渔下葬,又梦到时汕出车祸,满是鲜血。
那鲜血淹没了他的眼瞳。
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失去。
这样的焦灼感,完全让他简直要发疯。
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渗出来。
“阿汕!”
几乎是沙哑着嗓音,叫出来的。
猛地惊醒过来,慕郗城坐起身,后背已经完全因为冷汗湿透。
死死握着身边人的手腕,捏痛了时汕,让她也忍不住在睡梦嗫喏了一声。
“痛。”
慕郗城伸手打开室内的台灯,看到她紧蹙的眉头,才将握着她手腕的手,放轻力度。
不过,还是没有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
手指下滑,五指收紧,与她十指相扣确认她的存在。
梦境太真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这样的噩梦了。
慕郗城沉静了下来,才真的发现身边的人的异样。
他握着的手,无力,甚至有些烫。
“阿汕?”他回过神,下意识地去轻触她的额头。
受伤淋雨,果然发烧了。
夏天的热感冒本来就不容易好,感冒药茶一直没有断过。
上次烧过一次,这丫头又不记得吃药。
淋了雨,这回半夜真得烧了起来,自己还完全没知觉。
说来也怪异,慕郗城淋了一路雨回来,外加冲冷水澡,整个人也没有生病。
可时汕就不一样了,就单单受了凉,后半夜彻底发热。
慕郗城摸着她的额头,一边感觉着指尖的滚烫,一边忍不住沉了脸。
就说不荤素搭配好饮食,抵抗力弱,这么一淋雨就彻底发起了烧。
“阿汕。”
他握着她的手那么用力,时汕也晕晕沉沉地清醒了过来。
生病的人多少有些难缠,她迷蒙地挣开眼睛,看着慕郗城抱怨,“谁让你吵醒我?”
他吵醒她?
慕郗城征了怔。
知道,她病了,烧起来已经神志不清楚了。
往常的陈渔就是这样,发烧的时候,简直就像是酒鬼醉了酒。难缠的要命。
可,总不能任由着她这么烧下去啊。
湿寒引起的发热,喝姜汤驱寒气最管用。
卧室里连一杯水都没有,还是带她到楼下去比较好。
想到这一点,慕郗城将牀上烧得迷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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