铄。

    苏定方呵呵笑，恭声道：“大帅谬赞了，末将就是个粗人，哪里懂得这等享受？只是在华亭镇整日里与裴行俭这个二世祖厮混，那厮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最是痴迷于饮茶之道，末将见得多了，自然也就略懂二。”

    李靖伸手将茶杯拈起，放到陛下轻轻以嗅，继而浅浅的呷了口，茶汤入喉，柔顺香醇，齿颊留香。

    赞道：“这手艺当真不赖……时下茶道大行，王公贵族无不饮者。茶之为物，擅江河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澹闲洁，韵高致静，时常静坐品茗，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看来，你跟随房俊南下，这步走得甚好，若是留在关，则势必要于某这等将死之人同朽，现在官运亨通人生顺遂，可见个人单单有能力还不成，更需要运道，需要提携，说白了，需要跟对人……”

    说到后来，语气感慨。

    这令他想起了自己……

    他这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谓用兵如神战功赫赫，然而落到今日这般落寞之田地，即是运道所至，更是因为跟错人。

    回头想想自己这跌宕起伏的半生，有时候李靖自己都难掩惊诧，似乎自己有着种不可解释的天赋，要么不站队，站队必站错……

    当初李渊父子刚生出起兵之心思，第个想到的便是李靖，说是拉拢可能有些过，但绝对是极为重视。结果呢？李靖琢磨边是如日天的大隋天子隋炀帝，边是小小的关陇李家，无论实力对比还是微言大义，似乎都不用做太多考虑，所以他干了干脆利落的干了件事——实名举报！

    幸好李渊父子危机公关做得好，使得杨广相信姨表兄弟李渊不会造自己的反，这件事暂且搁下，李渊有惊无险。

    但李靖这个篓子算是捅下来了……

    紧接着，杨广江都被弑，李渊起兵反隋，李靖投靠了过去，路冲杀为李唐的诞生立下赫赫战功，举世瞩目，光芒耀眼。

    结果这个时候，又有站队的选择摆在李靖面前……

    其实也说不上站队，因为那时李靖已经是秦王府大将，面对秦王意欲发动玄武门政变，那还用选择么？自然是跟着老大走啊。可偏偏李靖这时候正义爆棚，觉得这是人家两兄弟之间的争斗，自己个外人不插手，于是他选择了立……

    当秦王府众猛将密谋玄武门起事之时，他说要回家饮酒；当秦王府众将血染玄武门之时，他回到家煮酒赏月；当程咬金冲上金殿面对李渊目眦欲裂的大喝三遍“请陛下退位”之时，他瓮酒饮尽，又添了瓮……

    天鹅是高雅漂亮的动物，然而混在群乌鸦当，不会有乌鸦赞美羡慕你，只会说你不合群。玄武门之后，李二陛下声名狼藉，背负杀兄弑弟逼父退位之恶名，朝野唾弃，参与政变的将领也个个成了乱臣贼子，大家起成了黑的不能再黑的乌鸦。

    然而此刻的李靖却依旧高尚得像是只大白鹅，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程咬金在朝堂上胡言乱语、背地里恣意妄为，李二陛下为之笑，毫不在意，毕竟是当年起干过坏事起挨过骂的，自己该打打该骂骂，但是别人动根毫毛也不行；可是对于他李靖，却从不责骂，只有赞美。

    言下之意：你不是自己人，不跟你瞎胡闹……

    李靖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自己这生所谓的刚直忠正，就当真是那般高尚了么？

    李渊起兵之时，大隋刚刚经历东征的惨败，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江山板荡处处烽火，那时候大隋根基已毁，就算没有李唐，尚有杜伏威、窦建德、萧铣、王世充……群雄并起，逐鹿天下，哪里还有正与邪、对与错？

    至于玄武门之变……

    说实在话，当时李二陛下那般做法除了有对于皇位的觊觎之外，亦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他是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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