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从天香楼出来, 心里沉吟:倒不是完全的莽撞不知所谓,不过胆子确实太大。他搓着手指沉吟, 听赵无垢的意思倒是想帮她。嗯他在心底沉吟。
初春的晚上寒意阵阵,虽然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挂着灯笼,但是客人寥寥。陈忠把手指缩回衣袖,心道:罢了,听起来倒是个不容易的小丫头, 就在厨房做个烧火丫头, 混个饱饭。但此事却要跟夫人先行报备。
再说早上出了钱府的两行小姑娘,依旧低眉顺眼的跟着蔡妈妈。这是招牌:蔡妈妈教导出来的小丫头,坐卧言行都是有规矩的。
李有福一早等在蔡妈妈的院子外, 郑二娘说了‘叶儿要是选不中就赶紧带回来, 咱不缺那两钱。’
“爹!”桐叶看到李有福兴奋地叫道。
“嗯?”蔡妈妈面色平静的回视。
桐叶连忙掩去脸上的喜色,福了福说道:“家人来找, 蔡妈妈可允我片刻问询。”
蔡妈妈点点头,带着剩下的小姑娘不快不慢进了院子。
李有福擦了擦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眼前小树苗一样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是自家闺女。
瞧这样子c瞧这气度,李有福咧开了嘴:“叶儿,变得爹都快不认识了。”
没有外人,桐叶笑嘻嘻的半抱着她爹的胳膊“爹,你怎么来了?”
“你娘让我来守着,选不中咱就回家。”
桐叶笑的甜如蜜:“我选中啦鄠县第一人家钱府!而且离天香楼很近, 我要是有事,去那里给爹留话就好。”
李有福说不上来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木呆呆的看着自己闺女眉飞色舞。
桐叶继续笑眯眯的说:“他们家可高可大了,里边好多下人,穿的可好看。”其实这些桐叶并不在意,说的这么热闹不过是不想让爹娘担心。
“小丫头就有五百五十文的工钱。爹,说不定我还能做小姐的丫头认字呢!”她笑的开心,希望这笑容能让自己的爹娘少担忧。
午后,桐叶抱着自己的包袱——里边是两身换洗的衣服,和其他五个小姑娘,排成一排在李有福担心不舍的目光下进了钱府的西角门。
胡婆见她们来了,领到旁边的小院子,里边六间倒座,她随意的说道:“你们三人一间,吃饭时自然有人送来,不能出小院,明早有人来教你们规矩。”
小姑娘们齐齐福身,待胡婆出去彼此相视一眼,脸上的表情由低眉顺眼变成眉开眼笑。虽然不能大声说话,一个个也雀跃的跑进胡婆指的屋子。
大概别的人都在上工,院子里就她们几个。六个小丫头轻快地在两间屋里来回穿梭,笑嘻嘻兴奋又轻快地交换彼此的发现:
“你那边什么样的?我这边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我那边也是还有两个炕柜,一个衣柜”
“全是黑漆描花!”
房屋宽敞干净整齐,青砖漫地。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激动地不行,比自己家好多了。
“哎!炕上有四床被子,”一个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低声说“我捏了软绵绵,是棉花的!”
桐叶也夹杂在里边兴奋:“衣柜两扇门可以单独锁!”和这些小姑娘在一起,似乎补回了她曾经缺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自从赵无垢去天香楼赴约,云娘便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她坐在灯下拿着绣花撑子扎几针,不时向外侧耳凝听,听不到院外有动静。心烦意乱的放下撑子转了几圈,按耐住坐下复又拿起撑子。
“铛c铛c铛”一阵敲门声传来,云娘惊得心跳,急急忙忙起身。
“怎么样,不是婉娘的事吧?”云娘等不及回屋,焦虑的问道。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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