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化寺施了粥。这是寺里方丈给的符,我们祖孙三人,一人一个,已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了,最是灵验不过的。方才我把你哥哥的给了他,这个你拿着,无论在家还是出门,都要随身带着才好。”
赵琇对这些事一向是无可无不可的,但祖母的心意不能违,她就笑着接了下来,揣到随身带的荷包里去了。
张氏又道:“方家赔罪的诚意不够,赔的礼倒是大方得很。我瞧着里头有不少上等的好纸笔,今儿你受了委屈,那些东西就都归你了,你自个儿挑去。若有哪些不要的,或是赏人,或是送礼,或是叫人拿到铺子里卖了也罢,都随你的意思。”
赵琇知道方家送了礼物来,却没看是什么东西,听说全都由自己支配,倒也有了点兴趣,便要丫头拿礼单来给她看。不过说起铺子,她倒是想起来了。前几天哥哥赵玮跟赵启轩说要把赵泽给救下来,却不肯说要用什么法子,几日功夫过去了,不知有没有进展呢?
且不说赵琇如何挑拣方家送来的礼物,方五姑娘方仁珠回到家里,就觉得身上疲惫不堪。虽然赵家那边算是安抚住了,但她还不能放松,得见到父母,提醒他们注意尚家的反应才好。谁知到了正院上房,屋里却只有大姐方大姑娘方慧珠,不见母亲的踪影。
方大姑娘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梳洗过,涂了脂粉,端端正正地坐在罗汉床一侧做针线,看起来就是一副端庄稳重的淑女模样,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但她看到妹妹进门,脸色就阴沉了几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地问:“妹妹回来了?赵家那边怎么说?”
方五姑娘抿了抿唇,向姐姐行了一礼,便在她对面寻了张椅子坐下:“赵姑娘十分和气好说话,赵老夫人虽有些生气,但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有些埋怨,姐姐为何不亲自去赔罪?”
方大姑娘心下一松,不以为然地说:“有你这位未来皇长子妃出面就够份量的了,我一个小人物去做什么?去找气受么?”
方五姑娘又涨红了脸。她不是正主儿,明知会受气,也依然去了。即使被骂得狗血淋头,她也忍了下来,只因她心知自己家理亏。可姐姐这个态度,却让她开始质疑,她这般忍让是否有意义?大姐真的知错了么?
方五姑娘咬牙对方大姑娘说:“还有一件事,赵家猜到姐姐是为了逃避跟尚家的婚事,才设下的套了。虽然他们答应了不会把事情往外传,但姐姐也别掉以轻心,尚家那边会怎么说,还不知道呢。”
方大姑娘沉下脸:“你竟然把这种事都跟他们说了?!”
“我没有说,是他们自己猜到的。”方五姑娘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他们从何处得知方尚两家有意联姻,但世上聪明人多得是,姐姐也别把人都当成是傻子。还有,赵家无意送赵姑娘应选皇长子妃,姐姐过去是误会了,往后可别再做傻事了。”
方大姑娘恨恨地拍了一下桌面:“定是二房的锦驹多嘴,把联姻之事跟广平王世子说了,世子又告诉了赵家人,他们才会知道的。锦骐方才出门前才告诉我,说锦驹在书房里对着客人们口没遮拦,如今别说广平王世子,就连族里,也都听说联姻的事了。若是事情不成,还不知会有多少流言蜚语出来呢!”
方五姑娘不与置评,只问:“哥哥出门了?他去了哪里?还有,母亲呢?”
方大姑娘面上的表情消失了,她又重新拿起了针线活,木然答道:“父亲回来知道了今日的事,亲自往广平王府求见,母亲则带着锦骐去尚家赔礼道歉去了。”
方五姑娘眉头皱了起来。对广平王世子,是父亲亲自出面;尚家则是母亲与哥哥亲往;只有她一人去了赵家么?这也太过厚此薄彼了。若今日姐姐计谋得逞,受损最重的必然是赵家。父母待赵家如此轻慢,真的不要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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