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愿意冒风险,天知道海水还会不会再来一回?况且受灾的地区情况一定很糟糕,还有发生瘟疫的危险,他们实在不想去受苦。不过当着广平王的面,他们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就声称是奉旨侍奉广平王,不敢轻离职守,又说上海知府会负责一切的。广平王听得无奈,却也知道不情愿的人,强逼了他去做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可能给本地官府添乱,便不再提了。
上海如今这位新上任不到两年的知府,原是朝廷精挑细选而来的,无论家世、声望、能力和经验,都是上上之选,做官也很廉洁,更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是会谋逆的那种人,还与颖王势力、上海本地世家望族全无关系,保证了独立性。放他在龙兴之地做父母官,皇帝与朝廷上下都很放心。可这位知府的独立性大概是太好了,跟本地势力完全说不上话,上任之后就一直受到他们的牵制,又未能寻得帮手,因此诸事不得顺心。堤坝案发,将桎梏他的力量打掉了一半,剩下一半不是忙着为亲友说情疏通,就是躲起来避嫌,反而让他有了施展的空间。
自海啸发生,这位知府的表现就十分突出。不畏艰险,做出的决定也很及时。掩埋尸体、消毒防瘟、组织医员医治伤者、搭建临时居所、统一安置灾民、统计损失情况等等,想得很周到。他还命手下属官差役加强了巡逻,以免有人混水摸鱼,破坏治安,并命人在海边用最快速度搭起了望塔,全天候轮班值守,若是再次有大潮袭来,了望塔上的值勤人员可以第一时间发出警报,通知百姓到高处躲避。
有这样一位给力的知府在,其他官员也都还算老实,广平王觉得,自己大概是没什么用武之地了。他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知道的最新情况用八百里加急送回京中,报给皇帝知道,请求对方尽快出台政策善后,救助灾民。
他曾经多次对高桢与赵琇叹息:“我以往总觉得自己还算有用,如今才知道,我不过是个废物罢了。灾难来临时,除了让自己躲好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就什么都做不了。”
高桢不赞同地道:“父王觉得自己没用,难道是因为不能亲往受灾之地帮忙么?父王能做的事,并不在安抚灾民、指导重建这样的琐事上。您上书皇上,说动他尽快下旨救助灾民,就是帮了大忙了。否则天知道朝廷里那些官员要扯皮多久,才会有赈灾的粮食与银子下来?”
广平王苦笑着摇摇头:“嘉定又不是寻常地方,朝廷官员哪个敢在这时候扯皮?我能帮上的忙,不过是让消息能早一步送到京城,皇上下的旨意,也能早一日到嘉定罢了,实在是微乎其微。你也不必安慰我,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但再孝顺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高桢欲言又止,赵琇便柔声说:“王爷不必难过,您的能力经验都比一般人强,之所以有心无力,都是因为您双目不便之故。只要您尽快把眼睛治好了,想做什么不行呢?”
广平王听得笑了:“这话倒是很有道理。你说得对,我应该更好好治眼睛才对。”
治眼的事却暂时需要拖延一下,因为叶大夫心系灾民,很想要去出一份力。若换了是别的权贵,大概会将他扣下不许离开,但广平王却不是这样的人。难得他身边有人肯去为灾民做点事,他当然不会阻拦。因此叶大夫留下了十天份量的药,背着药箱,带着僮儿跑了。高桢拦不住,只能派笔山一路跟随,一方面是给叶大夫做个保镖兼帮手,另一方面也是要看住他、提醒他,免得他十天后忙得昏头,忘了赶回行宫为广平王复诊。
广平王坐困行宫之中,为了不给人添麻烦,也不说要出去的话,更无心寻什么消遣。他每日都要派儿子高桢出去打探外界的情况,也会特地叫人请赵琇过来,向她询问赵家产业的情形。这是在借助赵家的耳目,打探民间受灾的严重程度。赵琇完全没有隐瞒,凡是知道的事都跟他说了。他听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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