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松欣慰地一笑,接过那几张宣纸,朗声道:“开始演算吧。”
“好!”
言毕,二人默契地各自取出一张宣纸,比照着,在书案上快地写写划划。
就那么毫无顾虑地,把庞籍晾在一旁。
“你们在说些什么?”
庞籍硬着头皮问,想要参与其中。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空气。
还有窗外的蝉鸣。
他目光一沉,脸色阴黯得如同深井里的泥。
从最开始的不甘c愤怒,到后来的嫉恨c难堪,再到如今的无奈c淡然。
庞籍已经习惯了。
习惯只要这两人出现同一地方,他就会被一面看不见的c厚厚的墙隔开。
隔在墙外。
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讨论自己完全听不懂的事物,忙着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什么“实验”c“推算”那样兴致勃勃,那样眉飞色舞。
他不是不失落的。
可是,他委实融不进那个世界。
那是个疯子的世界。
如果他是阚靖云的话,看到乐松脸上鲜红的掌印,定要关心细问一番。
如果他是乐松的话,眼见阚靖云车居劳顿c衣衫狼狈而来,定要劝他先行洗漱休息。
但他们就这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二话不说就开始”演算“。
庞籍黯然叹息。
是他不够疯狂,所以才与他们格格不入。
——“算好了么?”
隔了半晌,就在庞籍都快要无聊得打瞌睡之际,乐松忽而问道。
“峡州的还差一点儿。”
“好!”
乐松搁下毛,捧过手边的茶盏,仰头就喝,咕噜咕噜的把冷透的茶喝得见底。
“好了!”阚靖云停说道。
“峡州算得的是多少?”乐松问。
阚靖云答说:“七万五千八百里。永州算得的是七万五千三百里,邵州的是七万五千九百里。”
他又问:“你那边呢?”
“晋州算得七万六千三百里,汾州的是七万四千九百里,辽国云内州七万六千六百里c白达旦部布纳州七万七千三百里,乌古敌烈部伊鲁沙郡七万五千五百里。”
乐松流利地答道。
“相差无几。”
“嗯。”
二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庞籍终于寻着了问话的空隙:“你们算的这些,是什么里程?”
阚靖云闻声,转头看向他,讶然脱口道:“庞大人怎么也在此处?”
他先前果然没有注意到庞籍。
乐松说:“如此壮举,只有我们二人得知,岂非太过寂寥?我想让庞少保一同见证。”
阚靖云怔了怔,然后爽朗一笑,颔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又问:“‘地圆天方’的设想,你与他说了吗?”
“说了。”
“好,如此的话,便容易解释了。”
说罢,阚靖云挑出一张写满算式的宣纸,向庞籍解释道:“在浔州有一口深井,闻说在夏至之日阳光可直射井底。”
庞籍连忙接口道:“此事我亦曾听闻,深井之事闻名已久,吸引不少邻近的旅人前往观赏,更被当地县志记录,乃广南东路的奇景之一。”
“唔,对!”
阚靖云对他的有意卖弄浑然不觉,径自道:“我们推测这是因为太阳在夏至这日正好位于浔州的天顶之缘故。在别的地方从来没有听闻过这样的奇景,那即是说太阳在夏至日并非在其他地方的天顶。若果地面真是圆球状的话,那定必会有一个角度之差”
庞籍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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