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他何来的仪仗敢如此忤逆行事,八万兵马是他带来的,可说到底是大汉的兵马,听虎符调令,更得听梅忍怀身边那个笑容不减的王爷,至于谁的话语更管用,不用细想就是一边倒了。
不知不觉,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侯霖在庭堂中央来回踏踱的脚步声相连,随他落脚而吐气,随他抬步而呼吸。
连侯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莫大的自信能在一方刺史一方亲王面前这般行径,但他此时不敢去分心多想,看到梅忍怀眼神逐渐清亮,即将发难,他先发制人开口巡望满院华锦道:“梅刺史且放心,五庭柱之首的吴老将军只要身在西陲,就是根定海神针,不过我在见到那五位西陲重将后,却发现其中两名将军有了另起灶台的心思……”
他看向左席第三人,衣着与金家三公子金泰衍相似,却不是他相识的金家家主和执掌族法的金煜,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面庞。当然这个年轻是相对这庭堂两侧端坐的权贵比较。
浅蓝锦衣上描绘山水蓝图,是性格稳重士子颇爱的泾川花纹,两个袖边缝补金线,被食案挡住的腰胯还坠着一根红绳,喜怒不表于色,一看就知是个城府深沉的主儿。
世家的繁文缛节大多如此,侯霖之所以对他稍加留意,是因为这人跟当初差点杀了他的金泰衍眉宇间有几分神似,只不过五官并没有金泰衍那般出众,反倒有种世家古风。
侯霖这话已经算是显山漏水,可这金家公子仍旧无动于衷,好似打定主意今天就枯坐在那。
侯霖侧过身,亭安王的笑容不知何时消退,两眸间更是散发着一股阴郁杀机。
梅忍怀这时反倒定下心来,可凉州官场上下同根生枝,他不得不道:“侯霖,你这般阴阳怪气,不如有话直说,本刺史在挑明些,你做的事情,够砍十个脑袋了。”
侯霖打心里觉得好笑,一时忍俊不禁大笑起来,落到众人眼中又是怪诞的荒唐作态,更有几人皱眉纠眼,似乎是嫌这笑声刺耳。
“梅刺史,如果我在告诉你平叛大军并未全军覆没,还有三万被我所掌控,你觉得又得加上几个脑袋来砍?”
“放肆!”
一向以性情温和,恭俭谦虚在凉州七郡内享有盛名的亭安王动了肝火。绣着龙身长须的宽大袍袖一挥,伸出一指道:“本王念你还尚存报效朝廷之心,这些日子以来不召见你就是斟酌如何用你,胆敢如此冒犯本王和刺史大人,你还知大汉王法么!”
众人就差大呼痛快,有了亭安王做表率,立马就有数名凉州清流人物站起身来声讨侯霖,引经据典骂声不绝,最让侯霖啧啧称道的是一个市井间常用的脏字都没有,若不是在学士府时读了不少书籍,侯霖恐怕都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王爷别激动嘛,我话可还没说完。”
亭安王怒极反笑,手指凭空连点侯霖道:“跋扈之极,目无王法,在座的诸位大人名士难道还要继续听这狂妄小子的一派胡言么!”
被侯霖当初入城仗势吓到六神无主的几位郡官也坐不住了,一身大红官袍挺立,声声发自肺腑,冠冕上的的长织绶带都随着一次次吐出唾沫飘扬如旗帜,威风凛凛。
头次见到这种架势的侯霖这下明白身为过街老鼠是什么滋味了。
梅忍怀知晓亭安王背后做的那些勾当,见他失态心中惊异,从没见过听过这位王爷生过这么大气,动过这么大怒。当初初进平沙城能在云家府邸面前自称跪圣,那可足足跪了三个时辰,连个云家扫地的奴仆都没见到,可亭安王还是一脸抱憾的三步回头不舍离去,即便被这个叫侯霖的说中了,梅忍怀还是不相信胸有韬略沟壑的亭安王会这般出丑。
他越想越觉得耐人寻味,眯着眼睛刚刚嚼出个味道来,却见亭安王已经站在食案上对侯霖怒吼道:“来人!拿下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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