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马车内传出第二个人的声音问道:“咱们这排场是不是太小了点?那些响马贼瞧得上眼?”
马车拉开一角,露出张还有些病态惨白的清秀面容,正是这些天养伤还未完全痊愈的侯霖。
他面无血色,肩膀上还缠着绷带,虽然不至于到那种气若游丝的境界,可也好不到哪去。
他撩开一角白帐,望着外面黄褐色的沙丘遍野起伏,和那卧蚕汉子如出一辙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嘛,这三秦城外的商道都被这伙响马贼祸害成了荒道,少有人问津。不怕他们不上钩。”
车内和侯霖对坐的有两人,先前开口询问的是郑霄云,他身旁还端坐着一白衣,长袖翩翩,神情自若,正在闭眼假寐。
车内除了三柄长剑外,再无他物。
一身白衣胜雪的荣孟起丝毫不担心不远处那伙响马贼会有什么威胁,反而将话头引向别处,张口道:“你可知杀了那王阐之后,将会有什么后果么?”
侯霖将长剑横放于膝,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侯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将荣孟起惹火,他睁开眼,狠狠的瞪向侯霖,寒声厉厉道:“王阐可是凉州别驾!凉州官场素来是抱团仗势来得利欺人,这王阐更是金家的一颗重要棋子,招惹了金泰衍就已经够你吃一壶了,要不是他还不知你来历姓名,你以为你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可你还当着三秦城县令的面斩杀了王阐,生怕金家目光不放在你身上?”
侯霖面无表情,等到荣孟起倾泻完心中那憋了好几天的怒火后才回道:“你知道当时还有谁在场么?”
荣孟起怒目微眯,竟是生出了一股杀意。
侯霖视而不见,心里也明白聪慧如荣孟起,这种别有他意的弦外之音不用去调拨他也能猜出。
侯霖苍白的脸上笑容一现,轻哼道:“我当时看王阐的目光如你现在想着那人一样,你说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荣孟起再开口时杀意已是充斥整辆马车,就连坐他旁边的郑霄云都是鼓动一下喉结,装作无意的往旁边空处移了移。
(本章未完,请翻页)“你真见到他了?”
“锦鸡报晓的官补子这凉州境内找不到第二件了吧?”
荣孟起怒极反笑,马车外的秦舞阳听到这阵悲怆笑声皱眉摇了摇头,心里想他这心结太死,即便有朝一日能够雪耻,恐也于事无补,只怕掘墓鞭尸也难解他这日积月累的过劳心病。
侯霖听的刺耳,摆了摆手叹口气道:“现在先别想这么多了,当下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外面百来双隐蔽眼睛盯着咱想着换银子花呢,至于这位凉州的封疆大吏,日后总会相见。”
荣孟起笑意不减,阴冷道:“相见之时便是相杀之日!”
侯霖小声嘀咕道:“你这样下去迟早要走火入魔……”
商道之上,因为太久没有行人过往的路上生出许多杂草。这些凉州独有的草梭子能够在数十天甚至几个月也不见一滴雨水的炎热荒漠里长存不枯,扎根极深。形如低矮灌木不起眼的草梭子可能只有人小腿高低,可根茎却能蔓延到地底内近乎一丈的地方汲取水分。
只是这被称做草梭子的灌木草种枝叶枯绿,看上去病怏怏的无精打采,形如松针的枝条叶上布满倒刺,一不小心就会拉出一道血口,实在让人难去观赏把玩。
既不如花开富贵的牡丹雍容大气,也不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清雅淡素,就像乌鸦在百禽之中代表不详一样,这草梭子太过不讨喜。
马车轱辘压过一片草梭子,继续行驶在商道之上,车内三人无话,驾车的秦舞阳隔着帐帘道:“前面有一断杠的报废马车拦住了去路。”
侯霖拔出长剑,也不见如何紧张,活动活动肩膀朝着荣孟起打趣道:“来,小丛峰的二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