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能够做到,就连攻破匈奴王庭,生擒匈奴单于的燕阳将军马昊明都不行。
侯霖放缓速度,他如今的骑驾技巧娴熟的很,虽然不能像匈奴人那样吃在马上睡在马上,可连续颠簸上几十里下马后一样无碍,不像许多在马上呆久的人,下马后双腿会不自觉的往外拐,走起路来像是扎着马步晃动。
万里无云,不要说进凉州不足半年的侯霖没见过凉州那可以砸的人直不起腰的倾盆大雨。就连土生土长的当地百姓都忘了下雨是什么景象。
三秦城外数百持戈甲士一字排开,后面放着近百辆堆满粮草的驴车。
三秦城县令来回踱步,脸上焦急表情不似做作,看到远处扬起大片飞尘之后长舒一口气,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只身迎上去。
若说初次见到这个年纪只有他一半大的年轻都尉时只有轻蔑还有不屑。那现在就只剩下深入骨子里的惶恐和畏惧。杀了一州别驾后还能毫发未损的离开三秦城,这份胆识和气焰他自认下辈子都做不到。
那位曾经是同乡,后来变上司的别驾大人对他而言死便死了,谈不上有多伤心难过,但这位当日一身血污的都尉杀人时那份果断和凶煞却深深的震撼住他。
他自己都记不清多少年没见过这般血腥场面,休说是杀人头点地,就连那让他看上一眼就有些晕眩的鲜血都已经数年未曾见过。
上一次见到还是几年前纳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侍婢,这可人儿在床上坐着梨花带雨泪滴混着那几丝落红。
看到清秀的年轻都尉跳下马,县令一脸谄笑迎了上去道:“侯都尉短短时间就能将三秦城外蚁居多年的三股匪寇尽皆消灭,真乃我三秦城的洪福啊!”
侯霖附和着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从马背上拴着的囊袋里提出两颗人头,扔到三秦城县令面前。
县令连看都不看,招招手冲着后面的甲士道:“把粮车全部赶过来!”
“侯都尉,之前那事全是王阐教唆,本县、在下一时鬼迷心窍才听信了他的话,还望不要往心里去,在下听说因为此事致使侯都尉折损了数名将士,心里悔恨的不得了!这里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一是望侯都尉能够冰释前嫌,二是希望能好好安葬这几名将士……”
县令见侯霖都不拿正眼瞧他,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他后面的粮车看,嘴唇挪动好似在点数,即便事先知道侯霖不会给他好脸也是尴尬的很,笑比哭难看。
“侯都尉放心,这些粮食绝对够了,还有这些也希望侯都尉能够笑纳……”
侯霖低下头,看到县令从官袍的宽大袖口中伸出一只手来,朝着他掂量了两下一个精致钱囊,单是听那沉闷的声音便知其分量不轻。
庙堂之上情义千金不换也是分文不值,就像死了的王阐即便官职在高也无用,生前能够被这县令当作祖宗供养,马首是瞻。可死了还没过头七,就被他抬出来顶包背黑锅。
侯霖接过他钱囊,县令如释重负,连略微垂下的腰杆都直起几分。看到侯霖收下后笑容倒是自然了些道:“如若日后侯都尉有什么需要在下相助的,但说无妨!”
侯霖嗯了一声道:“王阐尸体我也带了过来,念他在凉州执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没割下他首级传首诸营,既然他是凉州官员那尸身自然要交还于你们。”
县令听后往后偏移几步,连忙摆手道:“刺史大人已经离去,走之前已经吩咐下官说如果侯都尉要归还尸首,就将王阐尸体弃至荒野,仍由野狼叼食。刺史大人的命令在下不敢违背,可这王阐与我打小相熟,有同乡之谊,还希望侯都尉不要让在下难做。”
侯霖诧异,看向这县令的眼神也随和柔淡,没有之前那拒之千里之外的冷漠。
百骑将这些粮食点数完毕,运送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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