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亦是妻子,是让她做好分内之事么?
甄柔若有思索。
因着时辰不早了,又许是要准备接下来面对曹郑邀约的暮食,两人都没有再谈话了。
甄柔很快地为曹劲绞干了头发,两人回到了内室。
换上将熏好的曲裾深衣,甄柔跪坐在里间的妆台前,由阿玉和姜媪一人为她梳髻一人为她上妆。
二十一连盏铜灯闪烁着亮昭的光,照得镜前纤毫毕现,甄柔画过蛾眉,正低头抿口脂,便从镜中窥见曹劲的身影。
衣桁架子和屏风之间,是座一人高的穿衣镜,曹劲立在穿衣镜前正衣冠。
头上发髻他自己站着便已一丝不苟地扎起,此时正从阿丽捧着的漆盘里,拿出金冠戴上。
想到适才曹劲说他自己来梳髻,甄柔脸上不觉一臊,男子发髻那样简单,就是全部梳起来束在头出这样关切的话,本该让人觉得违和,但曹劲做起来却很是自然。
他们站在朱雀台之下,前方是一百八十步玉阶,十步一铠甲铁卫手持火把,分玉阶左右相对而立,火光耀目,照得朱雀台恍若白昼。
甄柔望着火光照耀下辨不清神色的曹劲,看来他也并非表面上的不近人情,一切不过是看他愿不愿意做。
“好的,夫君。”汉白玉石打造的阶梯本就光滑可鉴,如今又铺上了一层积雪,可见极是湿滑难走,有曹劲牵着,自是再好不过,甄柔随即笑弯了眼,立马接受曹劲这突然起来的好意,谁知道下次这般体贴又是好久。
见甄柔如意料中极识时务地回握住他,让曹劲莫名生出一抹笑来,颇有些忍俊不禁。
他看向前方:“走吧。”
说时,牵着甄柔一步一个台阶,缓缓登上朱雀台。
甄柔一身白狐狸毛大氅,曳地的留仙裙从大氅里露出,裙摆拂过玉阶,周身贵气逼人。
身旁的曹劲一袭黑色大氅,一贯冷峻肃穆的神色早已被温柔的眉目所取代,只是这一抹温柔只对着眼前的女子,时不时放缓脚步,温声提醒小心足下湿滑。
举世无双的美貌,矜贵的世家出身,掌权一方的夫家,体贴专一的夫郎。
在阿丽短短十六年的生命力,再也没见过比甄柔还要幸运的女人。
阿丽想,即便未来几十年里,她恐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比得上甄柔了吧。
就像天下闻名的三美,大少夫人少年守寡,甄二娘子更是成为弃妇,只有她家三少夫人,坐拥美貌与宠爱,成为了那天边的人上人。
看来出身美貌固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得找对托付一身的良人。
看着甄柔的背影,阿丽满目羡慕,心里若有所悟。
“还不快去撑伞!”阿玉见甄柔已上了两三步阶梯,阿丽还在发呆,她这就拉了一把阿丽。
手肘被一拉,阿丽回过神来,她忙敛了胡思乱想,疾步跟上,在一旁气吁吁为甄柔打起伞,挡去头顶的风雪。
许是喘息声过大,在风雪声中仍能听见,曹劲回首往阿丽身上一瞥。
目若寒星,幽暗深邃。
也不知可是骇到,还是其他,阿丽顿时脸红心跳,慌乱低头,待缓过来,抬头看去,哪还有半个眼神给她。
看了一眼曹劲高大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被仔细护着的甄柔,阿丽缓缓缓低头,看着足下的阶梯,小心落后一步走着,小心在一侧打着伞。
曹劲一眼扫过阿丽,收回目光时,阶梯已行至大半,似不经意掠过朱雀台上汉白玉石雕砌的栏杆,见一鬼祟的背影正好跑开,他嘴角微微弯起,“过来。”
甄柔不解抬头,还没反应过来,被牵着的手一紧,她撞上曹劲的胸膛。
硬邦邦的,鼻子微痛。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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