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扶着文绍青。文绍青在乡下设馆教书,经常和乡民野老闲话,对江湖社会是略知一二的:
土匪出发"生意"时,要把所有参加的人的刀枪在地上摆成一排,敬了神,杀一只大红公鸡,从刀枪上淋过去。刀枪上滴上公鸡血的,叫"见红有喜",用这刀枪的土匪才能去。如果鸡血没有滴在枪上,凶多吉少,甚至要"摔"(丧命),就不要他去。
土匪不到万不得已,是不shā rén,不放火的,逮住了也不会是死罪。
土匪有许多忌讳,其中最忌讳两样:一是不随便shā rén,拉了命债是不吉利的;二是绝对不调戏,不奸 淫 妇女,坏了人家名节,大损阴隲,菩萨是不会保佑的,一上战场,子弹一个劲的往你头上飞。所以,他和李贞落入匪手,对李贞的安全也放心,只要母亲把赎金备好,夫妻二人就能安全回家。
至于赎金的多少,土匪也是根据肉票的家底来定的。常言道:远贼有熟脚。被绑的肉票都是被附近的"水客",点的水。这次是偷儿罗建为报复"点水",引来土匪的。但林老和尚还是要查对落实的。抢的前几天,他派人装成捡狗屎的c割猪草的c卖杂货的c过路的c要饭的各色人等,在孙家寨附近看地形c探虚实。
孙家寨被抢劫在当地成了一大新闻,赶集天成了茶坊酒楼人们纷纷议论的话题:这次被绑的某人,有多大家业c有多少闲钱c拿得出多少c土匪估计会要多少;等等。林老和尚也派人装着赶集买卖东西的人,混在人群中听,看与"点水客"罗建说的是否符合,才能在"敲盘子"(谈判释放人时的开价数目)高了,"肉票"的家属给不起,拖延时间,怕有变故;低了,猪肥价瘦,不划算。恰到好处,干净利落,才是林老和尚这样的土匪追求的目标。
文绍青有个学生的父亲是个绅粮,对文绍青的学问很是佩服,文绍青教书又极是尽心尽责。所以对儿子的先生被绑了票,很是着急。文绍青夫妇被绑的第二天,他就找到文太夫人。对她说:"赎票这种事特别复杂,夫人你不懂,托别人办,你要吃大亏。这件事夫人你交给我办,你专一准备筹钱就是了,是不会吃亏的,包在我身上。"
他是个清白身家的绅粮,自然不会与土匪打交道,而且也不可能与土匪联络通信。原来他早年结识过哥老会中的一个岳大爷,他通过岳大爷来进行这件事。这岳大爷赶集天摆个布摊子卖布,人称岳布客,住的是一个卑陋的茅草屋。可是有一年他家"酬神",来客竞坐了两百多桌,一桌八人,就是一千六百多人。有一年五县联合清乡,官军逮了他去,说他"掌红吃黑",暗通土匪,坐地分赃,准备严办。竞有十几名大绅粮包括文绍青学生的这位父亲在内,联名去保释了他出来。可见这位岳大爷能量之大。他也確实没有下海当土匪,还是良民身份,只是一个很有威信的袍哥大爷。文绍青学生的父亲是很殷实的大地主,家中也并没有设防,只是雇了两个家丁,两杆枪,要是土匪真来了,也无济于事。可他家也从来没有遭抢劫。有人说他是暗地里通过岳大爷向各个土匪棚子"拿了言语"的。宁肯秘密的给土匪"上寿",土匪就不会明火执仗的来枪。在当地既有了面子,损失也不大。而据说那一路上的各个土匪棚子都要听岳大爷的招呼,即使不熟的棚子,岳大爷也可以通过哥老会码头去"拿顺言语",把话说通。
文绍青学生的父亲就是找的这样一个神秘的江湖人物来赎票。
但钱还没有交出去,文绍青夫妇就回来了。
原来文绍青被绑时,因从床上起来,穿得很单薄,土匪怕他生病,不好请医生来治;又怕他死了,人财两空。就扔给他一件又旧又破棉絮都发黄的老棉袄穿上。淌过一条湍急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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