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阙只是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她的剑,终究还是收回了袖中。无论了结谁,都于事无补。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难道?”红阙右手紧握,双眼通红,指甲掐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这就是羽儿的命?”
这世上,逃不掉的只有两种人一一忘不掉过去的和看不见未来的。
一段段回忆,从不知名的角落被翻出,像一块块碎片,在楚月的梦里慢慢拼凑着。
沉重的喘息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死亡前的呐喊中充斥的恐惧c绝望c不甘在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灵魂。
一切都不愿想起,注定无法忘记。
快跑!这是他耳中久久回荡的声音。即使时隔多年,他也会在某个安静的夜,从这段记忆中惊醒。
恐惧充斥着他的身体,却有股力量推着他拖着止不住颤抖的身躯不停地向前奔跑。
跑向哪里?他不知道,即使很多次梦见,他也只是止不住的跑。
这或许是他这一生最艰难的抉择。
跑,拼命地跑,不顾一切地跑。
迎着风,连眼泪也追不上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恐惧总会让一个人忘了时间的存在。楚月跌跌撞撞c磕磕绊绊地来到一条河边,映着微弱的火光,他看到了一条血河。
一道人影在他身后闪过,他刚欲转身,一股强大的力量便从后面传来,将他推了下去。
“咚!”溅起一片水花。然而小河片刻就恢复了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随之便是无尽的寒冷刺入肌肤,直入骨髓。
画面一变,更深处的记忆开始翻涌。
一道道身影倒下,他们口中呼喊的c临死shēn y的只有一句话:快跑,别回头!寒芒一闪,一切都消失不见。
画面破碎c组合,他仿佛看见自己还是婴儿时怀抱自己脸温柔的女子,少年练剑时,站在一旁不苟言笑的男子。
这一切,都被留在了他的梦境中,只有他一人独享。
转过身,他看见情报一条条传入父亲手中c随之父亲一天天紧锁的眉头。
母亲与他静静坐在一旁。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他也只是安静地看着父亲,偶尔转过头看向母亲。
那温柔如水的眸子里,流淌着止不住的担忧。
终于有一天,他与母亲在睡梦中被尖锐的号角惊醒,他睡眼朦胧地翻身起来,想要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点点寒芒却从窗外飞向母子二人。
“小心!”那女子只来得及用身体护住他,向床下滚去。
“啊!”并没有人立刻就冲进来,反而屋外响起两三声惨叫,紧接着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在母亲怀中的他被震得脑海嗡嗡作响。他努力地张开眼睛,并用力摇晃着母亲:“母亲!”
“咚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
“快,快跑。”母亲眼睛不知在何时张开,用力将他推了过去。
“不!”
母亲又昏了过去。
“哐当”大门陡然被推开,几个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人影,急切地扑了进来。
“月翎护卫林方护驾来迟,请少宗主恕罪。”为首一员虎目豹首的大汉俯身便拜。
“母亲!”他急切地摇晃着母亲,可是却得不到任何反应。
林方抬起了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带他们面前,抓起她的一只手,片刻又试了试女子的鼻息。
他紧张地望着林方,眼睛里满是期待,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然而,后者给他的,只是微微地摇头。于是他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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