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的前一晚,宋夭宜难得的睡了好觉,一夜无梦,一身轻松。
晨光熹微,宋夭宜便被伺候着起床了。
房间里的浴桶飘散着白蒙蒙的水汽,上面浮散着的各色花瓣还带着新鲜的露滴,宋夭宜把自己泡进了水里,任由头发飘荡在水面之上,和那些花瓣纠缠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树栖在水凉之前,把宋夭宜捞了起来,细心的将她头发之间的那些花瓣都取掉,然后为穿着亵衣亵裤的宋夭宜慢慢擦干头发。
“原来我的头发,已经长到及腰了么。”
时间可真是快。
宋夭宜的头发很长,可是很顺滑,三千青丝垂顺在她身后,飘柔的像是水里的青荇水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宋夭宜站着,任由树栖和离水将那嫁衣一件一件穿在自己身上,然后整理妥当。
在这钟鼓乐之c琴瑟笙箫都沉静消散后,希望还有那么一个人,能为我颜色妩媚而寤寐辗转,能为我缠绕心思而友之乐之。
那么此生真的足矣。
百里瀚,你是否会是我宋夭宜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也望你能在利用完我所有的价值之后,放开我走,我绝不留恋停留。
只是,我在穿上你送来的这件嫁衣的这一刻,在心底里,希望你是,是这一个人。
让我可以终生托付,免去我颠沛流离之苦,守着今后娴静岁月幽幽一生,然后一生无怨恨不后悔。
气氛有些凝重沉默,宋夭宜笑了笑:“我美么?”
虽然还未梳妆打扮,未挽髻佩环,但是这样子的宋夭宜,已经是国色天香,顾盼流光了。
“美。”
异口同声,三个人看着彼此都笑了起来。
宋夭宜走到梳妆台之前,全福夫人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宋夭宜屈膝问礼,然后坐到了铜镜前的圆凳前。
全福夫人手里拿着纯白的象牙梳子,替宋夭宜一下一下的顺着头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站在宋夭宜身后捧着凤冠的树栖红了眼睛,托着霞披的韵儿在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轻抹脂粉,细画黛眉,再染额黄贴花钿,浅点面靥,微描斜红,柔点朱唇。
凤钗低袅翠寰上,落梅妆。
当真是倾国倾城的一颗明珠,让人看了便再也难以忘怀。
带上凤冠,落下盖头。
宋夭宜出嫁了。
红盖头遮了脚下的路,但是宋夭宜却知道,前方一定有百里瀚,带着红绸花球,来接自己了。
宋夭宜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到了前门来。
就听见外面热闹的声音,是百里瀚来了。
宋夭宜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她仿佛看见了百里瀚穿过了门前拦着的那些人群,在朝自己走来的样子,意气风发,芝兰玉树。
外面笑笑闹闹的声音过去了一会儿,百里海就带着身边的人,霸道的把拦门的人都清开了,撞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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