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对此习以为常了。污了先生眼睛,诗岚不该”
“这是上官柳儿所为?”没等珠玑说完,我追问道。
“嗯。”珠玑咬着嘴唇,点点头。
“究竟为何?他为何要下如此狠手?难道‘丽景门’竟是这般没有人性吗?”我有些愤怒,继续问珠玑道。
珠玑挣脱开我抓着的手,在榻前跪下,边叩首边对我说:“先生无需为诗岚动怒,这在‘丽景门’中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除了‘玉薮泽’中陪客的姐妹,其他人都尝过这‘知遇鞭’的。其鞭细长,打在身上不过痛一下,不伤皮,不动骨,所以也不碍事。诗岚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养了一身紧实的皮肉,因此这些也不打紧的。请先生莫要为此怒发冲冠,若气坏了身子或扰了先生既定谋划,诗岚纵死也无法相抵。”
“好,我不怒,你快起来。”我赶紧起身去扶起他,装作平静下来,对他说道。我看着他眼睛,他却躲闪开。我放开他的手,把脸转向一旁,不忍看他。一看就会心疼,会愤怒。我忍着怒气,接着问他:“上官柳儿是因为我跟他要你的典身契,对你动手的,对吗?”
“每一个要在明面上脱离‘丽景门’的人,都会吃一顿‘知遇鞭’,哪怕是像阿莫那么小的,也逃不掉。所以,此事与先生无关。说起来,诗岚还有感激先生为我做的筹谋。”珠玑依旧低着头,不看我,低声回我道。
我低头去看他手臂,已经盖上了袖子,可那袖子底下的伤却让我阵阵心疼。我抬起眼,忍着泪,低声回他:“姑娘无需言谢。我知道上官柳儿不是善人,所以处处小心,却想不到最终还是连累姑娘这样了。这伤一定很痛,姑娘可有擦药?”
“此伤不破皮,不动骨,过些时日自会痊愈,先生不用担心。诗岚如尘垢粃糠,卑不足道,来先生身边服侍,本就是兼葭倚玉,又赖先生怜贫惜贱,留了下来。诗岚自当结草衔环,奈何身无长物,自觉无能为役,万不敢受先生说的‘连累’二字,还望先生今后,莫要再如此说了。”珠玑还是低着头,温声细语地回我,面露愧疚之色。
我看他如此,便不再多说,只得答应他:“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这样说了。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今后也不可再妄自菲薄,你不是尘垢,也不是粃糠,你是郑诗岚!是我所敬仰的郑注郑节度的女儿!就算在外面可能需要伪装的卑微一些,可在此处,在你自己的心里,还需自知自爱。今后你也不能这样说,更不该这样想了,你可愿答应我?”
珠玑抿着嘴,对我点点头。只是他一直低着头,我没有看到他此刻流出的眼泪。这时,马新莹端着冒热气的鱼洗进来,身后跟着手拿架子的仆人。
没等马新莹说话,我便冲他说道:“新莹,你将鱼洗放火盆上,我自己来,昨儿诗岚姑娘受了伤,你懂医术,快给看看。”
“姐姐伤哪儿了?”马新莹边说着,边放下鱼洗。接着跑过来,牵着珠玑就往外走。
珠玑对我行了礼,没有多说什么,便被马新莹拉着手,拽了出去。我望着他们背影,刚绕过屏风就听马新莹又小声问道:“姐姐,你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没一会儿,就听屋外传来马新莹的骂声:“这些个挨千刀的,怎下如此重手!”
我皱着眉头,拿起搭在鱼洗上的手巾,浸了水,拧干敷到脸上。到此刻,我才敢让泪水真的流出来。过后,我让马新莹看着珠玑,好好养伤,不许他再过来了。
一切都如先前计划的一样,正常进行着。国子监被抓学子的家人,有一些进宫面圣,请求宽恩。而上官柳儿也成功劝说饶阳公主,给兖王补上了生日礼物。只不过,等到黄昏时分,邓属从外面带回一则消息让我诧异。
“先生、二公子,方才墙里传出消息,说是杞王进宫面圣,为国子监被抓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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