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爱我,这是痛心疾首、再清楚不过的事实。”听到这些严肃的话语,爱丽萨负疚地一震,但仍然不瞧他一眼。“我亲爱的?你明白吗?这样比较好可别把你吓坏了。”缪尔先生开得越快,汽车在风中颠簸得越厉害。爱丽萨用手捂着嘴,似乎要把抗辩的话强压下去,跟缪尔先生一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迎面飞速扑来的人行道。
缪尔先生勇敢地打转前轮,朝护栏冲过去,这时她才决定开口。她小声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尖叫,缩回座椅里,但却不劳神抓缪尔先生的手,也不劳神抓方向盘。一眨眼功夫一切都结束了汽车撞断了护栏,在空中旋转,落到布满岩石的山腰,着了火,滚翻,滚翻……
他坐在轮椅里轮椅里!在他看来轮椅真是了不起的发明,不知道这是谁的独创造就了这个好东西。
尽管他全身麻木,没有能力自己随心所yù地推动轮椅。
何况双目失明,无论怎的也不能随心所yù!只要风不吹到身上,在原地待着不动他就心满意足了(他看不见现在居住的房间,但房里有暖气,大部分地方是舒适的他的妻子特别关照了此事可仍然有冷气流时时不期而至,吹得他冷嗖嗖的。他害怕自己的体温经受不起冷风持续的冲击,不能保持恒定)。
许多东西的名称他都忘了,但他并不感到悲伤。的确,不知道东西的名称就减轻了把那些像鬼一样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搞到手的yù望,而他双目失明对此有很大的好处为此他心怀感激!感激不尽!
瞎了,但又没有全瞎:因为他看得见(确实,不能不看见)深浅不同的、差别细微得惊人的白色流水像溪流中一股股细流一样永恒不停地环绕着他的头颅涨落,没有外形,没有轮廓,也不能使人模模糊糊地想起宇宙间存在的任何东西……
显然,他动了好几次手术。究竟动了多少次,他不知道;知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最近这几个星期他们很认真地对他说,可能对他的大脑还要再动一次手术,如果他的理解没有错误,这次手术(假定的)目的是恢复他左脚趾头能动的功能。要是他能笑,他一定笑出声来了。不过,保持尊严的沉默也许更好。
在一片凄凉激昂的争论声中,爱丽萨甜蜜的声音夹杂其间。但是到目前为止,就他所知,手术还没有做。如果做了,就是没有做好。他的左脚趾头和身体其他部分一样,没有知觉,仿佛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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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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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幸运,尤利斯,遇到一辆车开过,不然的话,你也许死了!”
尤利斯?缪尔似乎在一场暴风骤雨中,行驶在高高的堤岸狭窄的河堤路上;他的车速之快与他的xìng格不符;他的车子失去控制,撞坏了不够牢固的护栏,翻了……他被“神奇地”从燃烧着的汽车残骸中抛出。他纤瘦的躯体里三分之二的骨头断了,头盖骨严重破裂,脊柱粉碎xìng骨折,一叶肺被刺穿……这就是尤利斯住进这个地方的原委,他的残生将要在这里度过。这片rǔ白色的宁静犹如粉碎的车窗玻璃东一片、西一片地浮现在眼前。
“尤利斯,亲爱的?你醒了吗,还是?”迷蒙中传来一个熟悉、不折不扣的欢乐声音,他努力给这个声音找个名字,爱丽萨?不,米兰达?究竟是哪个名字?
有人说(有时候就在他的耳边说),他的视力终究有一天会恢复到一定程度。可是尤利斯?缪尔几乎听不见,他也不在乎听不听得见。那些日子里,他从迷糊中一醒来总感到有一个毛茸茸、暖呼呼的东西压在他的大腿上“尤利斯,亲爱的,有个很特殊的人物来看你了!”柔软,但重得惊人;热的,但不热得难受,起初有点儿不安(像一只猫在没有选定安顿的地方之前一样)烦躁地团团乱转,然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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