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突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他吓得手一抖,扫帚掉落在土地上。
阿三眉头皱起,嚷道:“催催催,催命呀。”顾不得拾扫帚,跑着前去开门,口中不满的咕噜道:“哪个这么不知趣,黑灯瞎火的跑来……三殿下?”
一开门,门外赫然站着一身锦缎长袍,怀抱一只精巧箩筐的夙丹宸。他身后月色清朗,越发衬得夜色深重。
“本王漏夜前来,是不知趣了。”夙丹宸忍者笑意,打趣道。
阿三心一虚,赔笑道:“别人来是不识趣,殿下您来那可是相府的荣光。”
夙丹宸笑道:“兰相睿智敏思,想不到身边人也是这样伶俐。”
阿三咧着牙,讪笑道:“殿下您有什么事吗?”
“怎么,若无事,本王就来不得?”
“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阿三忙摇头,“只是殿下您……”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阿三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
这位殿下来相府总共不过三次,第一次因为皇上要考他的文章,他来找相爷讨教。第二次因为摔坏了皇上心爱的瓷瓶,连忙来向相爷求策。第三次来倒不知缘故,只知道他走后,丞相一个人在
檐下站了许久。
这样一想,阿三突然意识到,三皇子已经许久不曾登门,上一次来,还是年初的时候。
这次来,又不知给丞相带来了什么样的麻烦。
“你家主子在哪,本王找他去。”夙丹宸说着,便要抬脚进门。
阿三连忙拦住他,“殿下且慢,容小的先去通报。”
夙丹宸略一沉吟,颔首道:“也好,你快去快回。”
“殿下稍候。”
说罢,阿三向府内跑去,一溜烟穿过鹅石小路,来到东厢门前。一室房门紧闭,灯火透过窗纸洒向地,他踮起脚隔着窗纸望去,隐隐窥见丞相披着青黛衣衫,坐在檀木案旁,细细翻阅一卷经
书。
阿三犹豫起来,不知如何开口。
兰子卿忽见窗纸中映出一道人影,淡淡开口:“何事。”
阿三一惊,忙道:“禀丞相,三皇子来访。”
兰子卿眉睫一跳,迟疑道:“他可有说来因。”
“奴才问了,他没说,只说要见丞相。”阿三想了想,加上一句:“三皇子还抱着一箩枣。”
房内良久无言,阿三小心翼翼地问道:“丞相,是否以安寝为由,回绝了他。”
兰子卿默然,灯火染上他的面容,更显眉目如画,隔了半响,合上书卷,淡道:“不必,请他到揽月亭小坐,本相随后便到。”
“是。”
揽月亭,依梅林而建,亭上无盖,任月光倾洒亭中,是曰揽月。
夙丹宸抱着箩筐,站在亭外,见月色满亭,不自觉道:“清月入怀揽风流,不愧名曰揽月。”
“不过一俗名耳,殿下谬赞。”
一道清音穿林而来,夙丹宸回头,见兰子卿一身青衣,两袖清风,乘月而来。
梅林月影下,他眉眼极雅,纤尘不染,似从画中来。
夙丹宸愣住,呆呆道:“子卿,你竟是这样一位美人。”
兰子卿闻言,笑意隐去,面容冷下几分,“殿下莫不是为这一言而来。”
夙丹宸自知失言,俊脸微红,“我是来道谢的。”
上前牵过他的手,来到亭中。
“这石凳好生冰凉,子卿你等等。”夙丹宸一屁股坐下,寒意瞬间侵入肌理,脱口叫住将坐的兰子卿,脱下自己的外袍,叠成块,垫在石凳上。“好了。”笑着将兰子卿拉入座。
兰子卿眼眸微动。
夙丹宸将怀中的箩筐推到兰子卿眼前,献宝一般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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