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约动人,面若桃花,莹然浅笑,上书“慕容小蝶”四个字。
另一卷则是位银袍金甲的男子,手持一把碧火腾腾的长剑,面容英俊气宇不凡,上书“雪纶岳”三个字。
从落款的年月来看,宇文正钦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命人画好了,此外就只剩下一枚明珠,她见过珍宝无数,看不出这枚明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看看蜷缩在床上身影,实在想不明白这三样东西跟姒虞有什么关系了。
但若是没有关系,义父又怎么会留下这些东西?
重阳过后的天空变得如此宁静,又高又蓝,仿佛被海水洗过了一般轻盈澄明无暇。
此时的西山已经是正午时光,灵雎打量这座名为“蝶岳观”的道观,满脸的疑惑和不解,朝廷经过重九之变正值脆弱之期,也是姒虞最不得闲的时候,可她今日却没有上朝,而是把自己带来了这座道观。
灵雎好奇地问了出来:“虞儿,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姒虞回想那日和宇文正钦相处的情景,静静诉说着情绪的起伏:“朕带你这里,是因为……”
灵雎见她忽然不说了,忍不住问:“是什么?”
姒虞沉静半晌,轻声道:“老贼生前仇家太多,这里极是隐秘,朕想把老贼安葬在此处!”
“只不过……”
灵雎看她神色黯然踌躇,便又问:“有什么顾虑吗?”
“朕已经不恨他了,可是……”
姒虞忽然抬头,终于决定揭开灵雎的身世:“这里是,这是老贼纪念你父母的地方,你的生父是雪纶岳,生母慕容蝶……”
又是一个血淋漓的身世,发生在另一个女子的身上。
姒虞每诉出一句话,灵雎仿佛脸庞也白了一白,莹亮的眸子渐渐湿润,快要跌倒在地上,二十年来给了自己万千宠爱的人,竟是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何堪承受!
姒虞几乎下意识地立刻冲了上去,把她拥在了自己的怀里,沉痛地道:“朕希望你也能坚强的面对你的身世,不计恩仇!”
灵雎想起那两卷画轴,想起这些年宇文正钦对她的关怀和溺爱,是恩是仇早已经分不清了,心情激荡之中就在姒虞的怀抱里悲哭起来。
姒虞柔声哄着悲痛落泪的灵雎,不觉暗自苦笑,就在昨夜自己才刚经历痛样的伤痛,不料今日却掉转了过来。
老贼啊老贼,你处心积虑的算计,终于如愿以偿带走了所有的恩怨,真是死得其所了。
姒虞当夜就命人把宇文正钦收敛入棺,秘密的送到了蝶岳观,此事极为隐秘,负责护送棺材的人是宇文正钦生前的心腹爱将戴元龙。
这是一处离得蝶岳观不是很远的地方,只有新土推成的孤坟,一块无字的碑,衬托着这个半生叱咤风云的枭雄,临岸却如此的孤独。
有谁知道,九九重阳长宴席,布天下一局棋,挥洒一腔碧血豪情,守得却是谁的江山?
又有谁知道,他死后会如此?
但见夜色冰凉,残月孤星,仿佛讥笑挣扎于红尘名利的世人,倾斜的月光从这个女子身上倾泻出无尽的孤独。
照着无字碑,照着她孤单婵娟的身影。
山风吹来,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凉,脸上的表情浮现着诡异中带了一丝妖艳的冷冷笑容:“为什么人人都想争这帝位?人人都想成为这世间的霸主?”
“世人只知帝王富贵,却有谁看清这步步杀机,高位寂寥,朕坐上这皇位何曾有过一日安稳?”
她默默望着身前的石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地道:“朕情愿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但这至尊帝位既是你给的,朕便要守护好这片天下!”
“老贼……”
她的语气中突然多了几分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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