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远离澜照腹地,但西海岸与东瀛诸岛素有贸易往来,风调雨顺,是一片安乐祥和之地。世人从前都道宪武皇帝夜平宁果敢善战,如今却念当今圣上仁慈宽厚,一时之间,四海战事皆平,夜平宁下令轻徭薄赋休养生息。
天下既定,顾双成在宫里被憋了几个月,早就想出去透透气,夜平宁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澜照最适合野游的时间,夜平宁安排了车马,带着顾双成出了长乐宫,到盛京最繁华的东市“微服私访”去了。
到了崇文塔,顾双成便要下车,再往里走熙熙攘攘,做马车还不如不行呢。谁知下来一看,两年前冠盖云集的京华大街上,一片萧瑟凄清之意,店铺关了一半,营业的一半里,顾客已稀稀拉拉,再无从前摩肩接踵的景象。夜平宁一声叹息,拉着顾双成的手说道:“早听户部尚书说盛京人口比两年前少了将近两万户,不想竟冷清如此。也好,不用担心挤着你了。”
顾双成默默不语,听玉烟说,夜仁和登基后,重启宵禁,增加关卡,一年前盛京的商户就比从前少了。此刻她关心的是那家著名的“招记糕饼”还在不在,招记的驴打滚儿、豌豆黄都是她爱吃的,这类北方民间小吃,大成没有,澜照宫里也不做,她许久没吃了。依着记忆走到从前的位置,“招记糕饼”的牌子还在,门面却关了。夜平宁向蹲在墙角晒太阳的老人问道:“老伯,可知这招记糕饼什么时候开门啊?”
那老头睁开半眯着的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夜平宁,才冷冷说道:“逃难去了,打了那么久的战,谁知道哪天打到京城,能跑的人都跑了,就剩我这种跑不动的老头子了。再说了,就算开门,谁还买啊?人都饿得满地打滚儿了,还吃啥驴打滚儿。”
夜平宁讨了个没趣,也不恼,又问道:“老伯,那现在还有哪儿生意红火啊?”
那老头拿眼溜了一遍夜平宁,又看看旁边大着肚子的顾双成,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朝南边努了努嘴,道:“喏,下一条街。”
夜平宁携了顾双成的手往前走,不一会,果然听到人声鼎沸,再走一会,一栋红楼豪华气派,夜平宁哗然明白为啥刚才那老伯对他一片鄙夷之色。敢情这生意红火的地方,叫“丽春院”。妻子怀孕便上勾栏之地,确实令人鄙夷,然而世间男子,又大都如此,不管妻子坏不怀孕,总要流连烟花、妻妾成群。倒是大成颇有趣,有豪迈女子上象姑馆觅男娼寻欢,不少女子抚额称庆。只是如今战后百废待兴,究竟谁那些人有钱到青楼寻欢,何况此刻时辰尚早便已声浪喧天,不知夜间如何热闹呢。
眼看夜平宁神色忽明忽暗,顾双成猜皇帝可能想亲自去里面体察一下民情,便凑到夜平宁耳边笑眯眯地说道:“百废待兴独此处生意兴隆,皇上可是要进去查访查访?容臣妾先行告退。”说完便作势要走。
夜平宁听着这话倒似深明大义得很,没有一丝醋意,心中有些不满了,相信他是好事,太相信了倒显得不在乎,于是也大方道:“既然如此,那阿成你就随护卫先回去吧,我去看看里面情形,说不好晚上也要留在这里好好体察一番,你早些休息,不必等我回宫。”
“你敢!”顾双成瞬间被点爆,声音一下子拔高了。看到夜平宁满意的笑容,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回,心里却甜甜的。夜平宁不过要她时时表现出心里有他的样子,不就是因为太爱而对自己不自信么。于是噘着嘴撒娇道:“我也要跟你进去。”
夜平宁看着顾双成的肚子一下子就要跳起来,玩过火了。只得软声道:“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我让人去查便是。”顾双成开心一笑,推了推夜平宁,说道:“微服私访的时候到了,去吧。”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看从前门庭若市的盛京饭店,如今门可罗雀,好在还开着,便努了努嘴,说道:“我在那儿喝茶等你,你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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