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元站出来,面目呆板,不喜不怒,无憎无恨,就那么迈步走到浴堂殿中间,向御座上的皇帝陛下躬身施礼,却没有说什么!
皇帝李昂和浴堂殿内的众人都看着仇士元,这个老太监资历很老,他自幼入宫,贞元年间就在内苑打扫,聪明狡黠,善于逢迎并察言观色,深得长辈师傅们喜爱,也自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路攀升,成为内苑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仇士元有个让人忌惮的毛病那就是阴郁暴躁,脾气一旦起来谁都拉不住,一个太监敢冲皇帝发脾气也是没谁了,大家可以算一笔账,从贞元年间德宗皇帝开始,德宗皇帝后面是顺宗皇帝,接着后面是宪宗皇帝,宪宗皇帝后面是穆宗皇帝,穆宗后面是敬宗皇帝,再算上当今天子,仇士元已经经历了六朝天子,除了顺宗皇帝在位时日太短,好像前面四位君王都有责罚过这个老太监,就是因为他的暴脾气。
被前后四位皇帝责罚,仇士元依旧能在内苑横行,更是公然和王守澄叫板,足见他的不凡之处!
元和年间,仇士元和刘士真奉诏巡边,返回途中在灞桥驿站,和翰林学士元稹争夺驿站上房,竟然出手将元稹打的头破血流,首开内苑太监肆意欺凌外朝重臣的先例,惹得勋贵宗亲满朝文武大臣群情激愤,宪宗皇帝只好把他搁置外放处理。而仇士元真正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是在敬宗朝,敬宗少年登基,贪玩任性,喜好打马球、围猎、游玩宴饮,而且赏罚无度,喜怒无常,身边服侍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责罚,甚至会被打死,搞得人人自危,偏偏仇士元对少年皇帝不假以颜色,还指桑骂槐当着皇帝的面出手击杀一名获罪的小太监,鲜血淋漓的把敬宗皇帝吓的够呛,却不敢把仇士元如何,反倒命仇士元出任神策右军中护军,不必入宫服侍,眼不见为净,也为日后刘克明叛乱弑君埋下祸根。
此时仇士元就站在浴堂殿中间,坦白说,皇帝陛下未登基之前,对这个阴鹜阴沉的老太监也是心怀畏惧的,此时竟没有开口询问,王守澄却不能输了气势,老权阉眯起了眼睛,笑呵呵道,“仇公啊,何时归来的啊,外面的事情如何了?一路奔波,辛苦了!”
仇士元拱手道,“不敢当,有劳王公挂心,一切还好!”
王守澄眼神一缩,“仇公,玉泉山上,形式如何?皇帝陛下和内外群臣可都是很关切啊!”
“很好,”仇士元道,“玉泉山盛况空前,贵客迎门,热闹的很!”
这说了就跟没说一样,旁边翰林学士郑覃出言道,“仇公,玉泉山贵客迎门?都有哪些贵客,可否一说,他们可有什么图谋?”
仇士元眼皮一撩,眼中精芒一闪,“郑学士想他们有什么图谋?裴度,柳公绰,李愿,李顺,乔远,刘从谏,我返回长安的时候,还看见了魏博节度使何进滔的长子何宏敬拜山,真的称的上贵客迎门,奇景难得啊!”
宰相李宗闵微微一笑,“好嘛,山东河北的节度使们大都有份啊,好大的阵势!”
御座上的皇帝陛下似乎有些不安,却也没有说什么,牛僧孺看到了,他微微一笑,对仇士元道,“如此说来,仇士元你为何不及时回报?又为何这时候回来?”
牛僧孺直呼仇士元名讳,虽然一个宰相直呼一个太监的名字不算什么,可是在此时却需要勇气,从玄宗朝高力士开始,外朝大臣们对内苑中官们都要起码保持一份面子上的尊敬,毕竟高力士李辅国俱文珍还有此时的王守澄全都权柄赫赫,令天下人侧目。
牛僧孺不在意,此时的朝堂之上,好直接怼上内苑太监的大臣不多,牛僧孺就是最出挑的那一个,“仇士元,玉泉山距离长安不远,你可知那里的大军从哪里来的,谁又是主将,可曾向朝堂报备?中书门下政事堂没有收到谍报,枢密院呢,为何大军的调动朝堂一无所知?”
御座上的皇帝陛下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