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盛(宣怀)、徐(润)二人的启发,洪福也有了发愤之心。不禁想到当初曹钟贤创建盐商联盟的志愿,这也算是一件实事,于是开始为此事张罗起来。由于和玉芸的新关系,陈洪福一下成了文、唐两家拐弯抹角的亲戚。文家的大少爷主动跟他攀亲,并代表文家首次对创建联盟表示赞同:“兄弟说的不错,为避免吴(廉)、曹(世襄)联手贩私之事重演,确该有个组织对盐商们进行保护和规范,这样也便于协调盐运衙门与盐商的关系。不过这个组织,也不必弄成曹钟贤想的样子。别有过多束缚,如此大家都容易接受也。”文大少如是说道。有文家的明确支持,其他大盐商也纷纷转变了态度。联盟的组建工作迅速地开展起来。陈洪福更加忙碌了,他一面为联盟进行规划筹措,一面还得抓紧操持自己的婚事。
当年的八月中秋节前夕,正值丹桂飘香的季节,陈洪福的婚礼如期举行,参加陈、刘二人婚礼的有不少贵客,除盛宣怀、徐润、周子坤、匡正邦等在沪官员,还有文恒兴、龚自强等沪宁的大盐商,连端明贝子、布里叶也分别从北京、天津特意南下赶了过来。唯有唐廷枢夫妇身在英国,无法出席,只好打来电报,表示热烈祝贺。端明最为春风得意了,因在颐和园操办慈禧太后六十寿诞时颇为卖力,受到了老佛爷的嘉奖,爵位晋升至和硕贝勒。这位端贝勒提前两天到了上海,一见玉芸便摇晃着大肉脑袋哈哈笑道:“弟妹,咱们这叫不打不成交嘛。”玉芸淡淡一笑:“是啊。我得罪过您,那次您对我爹还照顾得如此周到,不愧是大人大量。”端明贝勒不由得满面通红:“过去的事都甭提了。今后有空,一定到大哥的府上玩玩儿。”当晚院中高搭喜棚,大排喜宴。众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皆是喜气洋洋。而盛宣怀、徐润二人等贵客被安排在一楼东侧的客厅里,由玉芸的二姐夫彭万春负责照应。待陈洪福敬过酒,又吃喝闲聊了一阵,话题逐渐郑重起来。端明可懒得谈论什么国家大事,他叫上彭万春几个到外面寻乐子,厅中仅剩下了盛宣怀、布里叶、周子坤、徐润和匡正邦。
“听说盛大人近期要离京回上海,我非常高兴,这下又能和您一起共事了。”布里叶用流利的z文道。盛宣怀莞尔一笑:“你们法国人的消息真灵通,盛某可是前天才接到的圣旨啊。”布里叶笑道:“中国有句老话叫,没有不透风的墙。”五人全都大笑起来。周子坤道:“表哥,我还以为你要归隐林泉呢。”“盛,这是为什么?”布里叶好奇地问。“李中堂都成平头百姓了,我这个老幕僚,干着还有啥意思?”盛宣怀道。原来,李鸿章因为签订了《马关条约》,受到举国上下一致声讨;时任两江总督兼江宁将军张之洞也曾上书力阻和议,要求变通陈法,反对签订《马关条约》;李回国后便被朝廷解除了一切官职,投置闲散,暂回安徽合肥的老家……
“我跟李中堂有过几次接触,很佩服他的才能,在我们欧洲政界,他的口碑也很好。我以为凭他的智慧,这场战争不该输得如此之惨。唉!相比之下:眼下尔大清--像当年曾决策领兵平定西疆阿古柏叛乱的左宗棠左大人军事帅才的人实是凤毛麟角……”布里叶道。盛宣怀轻叹一声:“中日之战无疑是中堂一生中的败笔。尤其在具体指挥上确实过于畏缩。大概人老了,都难免保守。”“还有,中堂一直不听家父的建议,过分倚重海军而轻视陆军,以至海陆不能协同作战,这也是甲午兵败的一大原因啊。”周子坤接话道。盛宣怀点点头:“说得不错。但仅仅因此把战败的责任都归咎于中堂一人,也未免多有冤枉。他毕竟不是决策者,有时候也无可奈何呀。”“那您是说李中堂是代人受过,当了那个--替罪羊。”布里叶问道。盛宣怀摆摆手道:“也不能这么讲,算啦,这事说多了也就没意思了。”周子坤不解地道:“大清的事就是这么难说啊。所以我才搞不懂,你干吗还要南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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