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田野陷入了沉寂的黑暗,城市融化在一片霓虹闪烁之中,就像一个垃圾堆。
上海,本来十一月中旬并不算冷,天气还是不错的,可最近几年,天气突然出现了异常,来自蒙古西伯利亚的冬季风这几年忽然之间变得空前强大,而前几年陕南地区又发生了大规模的地层断裂,冷空气通往南方的大门被强行打开了一个缺口,本来秦岭可以挡得几乎一丝不漏的冷空气,现在却兜不住了,上海十一月中旬的温度骤降到了零下三度,仿佛一二月提前到来了一般。在前几年的时候许多人都在大呼受不了,但时间总是能让人适应一时不适应的东西。
正桐走在五彩斑斓的夜街上,十二月的寒风轻柔地吹拂着他单薄的风衣,让他打了几个哆嗦,颤抖着吐出一口白气。在濒临累死的情况下赶上了末班车,回家却发现冰箱里储存的食物被那恶魔吃完了,还弄地厨房里一片狼藉。
“可恶,明明就是个白吃白喝的主,看我下次不把你赶出去!”正桐狠狠地咬了几下牙。
“咕~”
“哎,忙了一天还要跑大半条街来买吃的,当初就不应该让那小子过来”
正桐摸了摸肚子,悻悻地自叹道。
半个月前,他的亲戚家里的恶魔,哦不,儿子程南到来这座城市上大学,寄宿在他家里,他本来很自豪自己的表弟能考上本市的著名大学,但这种心情很快就消失了。
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两人,长大了也并不见外,所以程南一来就宾至如归
正桐称他为“恶魔一般的少年”
现在这个恶魔放了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假,刚刚在他家里开了一场派对,把屋子弄得一团糟,如果不是他还知道世界上没有任意门这种东西,他就会以为自己进了十八世纪黑奴的棚屋,正桐抽抽着脸在狼藉中扫视了一圈,看见了那大喇喇地斜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程南。
“喂,小子,快给我醒过来,然后滚出去!”
正桐使劲摇晃着那如同死狗般的程南,他现在恨不得把面前这个混蛋像废纸一样揉成一团扔出去。
“啊哈哈什么伏特加,诶这啤酒怎么这么烈啊,像喝盐酸似的”
程南咧着嘴含含糊糊地傻笑着,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正桐的衣袖上,正桐就顺手朝这面前这张醉脸上一抹,然后抽开手,回头看了看桌子上残留的飞行棋盘和散落在各处的棋子,还有那斜躺着的啤酒瓶和一个陌生的玻璃饮料瓶,这小鬼明显喝了不少,地上还有几个随意丢弃的沙发靠垫,茶几周围也被破坏地如同猪圈一般。
“啊——”
正桐看着看着忽然用力抓着头发,如同疯了般长喊一声。
他平时的房间干净整洁得如同宫廷一般,只是没有那么华贵罢了,而现在他仿佛进入了黑心建筑公司的工棚。
在楼上传来婴儿被惊吓哭声的同时,正桐一屁股深陷在沙发里。从他住在这里开始的两年里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绝望,而最近让他感受这种绝望的机会似乎特别多。
“哎——”
正桐苦叹一声,振作了一下疲乏的精神和饥饿的。
还是得接受现实,毕竟这个破坏力比蓝翔挖掘机还要大的家伙还要在这里赖上四年。
正桐把这祖宗扔到沙发上,捡起地上的靠垫,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子,勉强能看下去。
因为他饿得实在要昏过去了,只得暂时中断一下对整洁的渴望,打开冰箱,然而里面什么也没有
正桐眼角抽动了两下,又关上了冰箱门。
“这是什么报应?我到底得罪谁或是作了什么孽了!让我摊上这么一个祖宗当初那个允许他来这的混蛋是谁啊?”
正桐两眼翻白,只觉得胸闷气短,眼前一半黑一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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