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微澜,落英纷纷,萧瑟风起,天际苍茫,孤舟悬于江上,群猿啼于山间,飞鸟哀鸣,沙鸥静伫,雨落孤山,不见前路。
距离南荒巫洲祝家灭门之日,已过了十年光景。
山林小道上隐约间有一道人影从远处走来,此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身后负一长刀,右手提了一只酒葫芦,稍稍走近了些,瞧得那人原是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抬头之间,但见他满面胡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脚泥泞,一副乞丐模样。
行走之间,将手中酒葫芦送至嘴边,饮一大口,或许是饮得有些急了,酒水从口角处溢出,那汉子却全然不顾,任由它滴挂在胡须上。
见他姿态尽显醉意,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脚下泥水又溅在裙边袂角,甚是狼狈不堪。只是他似乎完全都不在意,时而仰天长啸,时而又踢踏脚下泥水,时而大口饮酒,时而又举头高歌:“红尘几度春秋,江湖一世风雨,唯有杜康美酒,饮尽千万风情。”
此时烟雨濛濛,山林幽静,方圆十几里外倒也没有行人路过,不然却要将他当作疯癫,绑下他送到城主府去了,免得这厮在外面肆意伤人。
只不过那汉子虽然举止疯癫,但若是看得久了,却觉他的身影竟透出一丝沧桑不意之感,令人颇觉奇怪。
走了约有半日,秋雨方歇,艳阳高悬。
那汉子行至天门城外,但见行人熙熙攘攘,从城门处出入,多是一些提刀握剑,侠衣华袍的江湖人士。
去了斗笠c蓑衣,露出那件褴褛破烂的衣袍,那汉子又拿起酒葫芦往口中灌了口酒,大摇大摆地走进城去。
众人见此人走近,忽觉闻到一股熏天的臭气,纷纷掩口捂鼻,避之不及。
见他这般肮脏狼狈的摸样,众人本以为他是一个乞丐,却又见他身负长刀,尽显醉态,也不弯腰向他人行讨,又不免猜测,料想他定是落难的仙道修士,想到这天门城想混上一口饭吃。
话说这天门城地处西域仙洲天山山脉,传说乃是九天上界的门户,故而得名“天门”。
古往今来,天下人无不向往,纷纷来此寻求得道飞升的仙缘。不过若是想白日飞升,羽化成仙,那却是万分艰难,这漫漫的岁月长河中,成就仙道,位列仙班之人寥寥可数。
尽管如此,天下修士仍是将天门城当作仙圣之地,每年来往之人不计其数,更有江湖中有名望的大门大派来此设立分舵外门等机构,许多散修不远万里来此,便是想若能有幸加入到大门大派之中,那岂不是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故而众人这般猜测,倒也合情合理,便不觉奇怪了。
那汉子倒也不顾他人目光,在街道上慢慢悠悠地走着,又拿起酒葫芦正要喝酒,却发现这酒葫芦中已是空空如也,叹了一口气,将酒葫芦收起挂至腰间,想着去打些酒水。
他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天门城,这街道虽然繁杂,但他倒是轻车熟路,穿了几个小巷,过了几家店铺,又走了几百步,行至一处酒楼前,当下迈开大步,就要走进店去。
便在此时,突然间从店中走出一名身形魁梧之人,挡在他的身前。
此人步履稳健,脚下生风,一看便知此人练过刚猛的外功,虽然功力不深,但也不是宵小混混可比,料想是店家雇的打手小厮。
他见一个邋遢汉子想要入店,只觉他是来讨饭求财,心想:“这般肮脏的人若是进了我家酒楼,恐怕打扰了众位客官用餐的兴致,这可不行!”想到此处,心中微恼,喝骂道:“呔!兀那贼子!到别处要饭去,别在这里乱窜,再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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