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府立于熙熙攘攘的长安主街后方。不同于杨府的僻静,曾府的周围平日里人来人往,时时喧闹异常。有时竟实难让人相信这便是堂堂国相所居之地。不过曾世安本就是喜闹之人,能将府邸建于此地的,恐怕除了他,也就没有别人了。
一阵大风袭来。曾府后院,一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之人跃上了墙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悄然穿过前厅,看到了正悠然站在前院中修剪花草的曾世安,便快步走上前去耳语了几句。曾世安听后,却面不改色地继续做着手上的事,只是缓缓开口问道:“此信可准?”那黑衣之人听出曾世安口中之疑,不由分说地跪了下去,“国相放心,属下之言句句乃他亲眼所见。他对国相尽心尽力,想必不会有错。”
“那书中,可有写了什么?”曾世安似乎并不在意他信誓旦旦的诺言,眼神仍旧飘离着,漫不经心地问道。
“依他之言,所述三同。当分青月,红弧及定远。当日名声之噪,可谓再无人能及。”那黑衣人虽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却仍能看出年纪不大,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之意。他定定地跪在地上,言语确凿地复述道。
此人名黄思宗,是曾世安身边的密探,也是曾府府兵的领兵,平日里来往曾府十分频繁。只是大多数时候,他都身着一身黑衣来往各处,为曾世安传递信息,安插人手。久而久之,曾世安对他也可谓是十分器重。
“怎么连当年的三同会都扯出来了?”曾世安放下手中的东西,轻笑了一声。“看来当年的教训还不够惨烈,总还是有人意图再一次赴汤蹈火。”曾世安转过身来,招了招手,示意他移步里屋。
黄思宗解下面罩,站在曾世安面前。“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曾世安的手里拿着本书,胡乱翻了几页,头也没抬地说:“你是想问,为何我如今突然要紧盯北迟渊的行动,是吗?”黄思宗顿时低下头来,“大人英明。”
曾世安抬起头来,望着旁侧透进来的光眯了眯眼睛,“人人都传这位北先知能够算尽天下事,神出鬼没,心思难测。万事堂每日又是门庭若市。从前未曾考虑过他,一是想到如此贤才当不甘为我谋事;二是北迟渊此人,可助谋,却不可听令。他绝不可能对我言听计从。且此人原则在心,常年救济长安城中的困苦百姓,做事有始有终,你便该知他是如何之人。只是如今之势,他倒是可以为我们一用。”
“大人可是想站在启王殿下这边?”黄思宗突然如此开口。曾世安听闻此话,向黄思宗投去一个漠然的眼神。黄思宗连忙低下头去,“属下多嘴。望大人恕罪。”
曾世安此刻却俨然又换了一副神情,如同在思索什么一般,对着面前诚惶诚恐的黄思宗说:“你不必惊慌。你所言不错,我的确是想助启王谋得东宫之位。如今的后宫之主是我幼妹,启王又是皇后的嫡子,我没有理由不去支持他。”
黄思宗的眼神中晃过一丝不解。曾世安嘴角轻扬了一下,又将头转向窗外。“想说什么就说吧。”
“大人您心中可是有什么顾虑?”黄思宗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他已在曾世安的麾下谋事五年,虽不像其他人那般惧他,却也知他脾性难测,因而平日里一向不敢多言。好在曾世安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
“如今朝廷的情况你也知晓一二。启王虽是皇上嫡子,能力也较为出色,但皇上只是将部分政务交与他审,并无其他。这些年屡屡传闻皇上要新立储君,却到底都是朝臣们捕风捉影的事。三皇子晔王比启王年长几岁,在政事上绝不比启王生疏,近些年势力也呈迅速增长之势。且三年前他就与苏源望的独女苏昀璟大婚。你不是不知,苏家对朝廷来说意味着什么,”曾世安意味深长地收起眼神,“拥有了苏家的势力,就相当于在夺位之路上成功了大半。杨家又素来与苏家交好,难免不会插手此事。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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