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下弟子。”
俊卿自小欢喜替安洁做这些事情,接了花样子,高高兴兴去了。
安洁的花样繁华富丽,别致新颖,机房(作者注:即今之纺织厂也)中虽有巧手,然而织锦是快不来的,花样一新,款式多变,织起来更慢,俊卿天天去催,也十余天才好。
织锦好了,已是八月中秋,有十里荷花,三秋桂子,乃是西子湖上风光最好的时候,两人都陶醉其中,流连不舍,恰巧金陵镖局总镖头双鞭呼延烈来了,安洁托他将十几匹织锦一齐顺了镖货带去泰山,然后陪了他在湖上游玩。
双鞭呼延烈,当年押镖遇了对头,镖亡人伤,是医仙救的,又凭面子替他把梁子解了,要回镖来,故而他对医仙感戴极深。上回又代江南二十四家镖局送了那震惊江南的焰火,宣称要保白家的财产无损,家宅平安,所以时来看望。
这时船窗四开,迎了清风在湖上游dàng,俊卿拿银匙舀着一颗颗的冰糖莲子吃着,过往的画舫楼船,弦声歌影,靓妆倩女,见他家的船来了,都挥手与他招呼,俊卿也一一扬手回礼,双鞭呼延烈见他们夫妻言笑宴宴,玩得高兴,他久走江湖,人情练达,心中一件事情,始终没有讲出来。
他的话到了嘴边,已经变得轻松愉快,无一丝严重:“姑爷,你与水上人家很熟呢,安儿不生气么?”
他以娘家人自居,所以如此称呼。
安洁听他有取笑自己为何不吃醋的意思,微微有些羞意,俊卿生xìng好玩不拘,却不以为意,笑道:“自从俊儿青了一衿,入学做了秀才,安姊便不生气了。”
双鞭呼延烈不由奇道:“这是为何?”
俊卿用银匙轻敲玉盏,发生一种“林林”的脆音,笑道:“俊儿祖父只有我这么一个孙子,所以到那里都带着,便是生意场中酬应,乐户人家也不避忌,我小时体弱,大半时间住在安姊那边就医还好一点,后来狄老师为我炼小还丹,痼疾有望,住在家中,随了祖父,这些地方几乎五日不去,安姊嫌我小小年纪,习xìng下流,再去看望狄老师与安姊,就没有冰糖莲子吃了。”
双鞭呼延烈大笑道:“原来你们夫妻吃冰糖莲子还有这层故事在内。”
俊卿夫fù都笑了,俊卿续道:“祖父样样容纵我,我在他老人家最喜欢的湘妃竹下挖荀,金鱼池里抓鱼,祖父看了也鼓掌赞妙,说是这经济学问生产之道么,原该自小便学练起来的。”
呼延烈听他说他小时顽劣滑稽可笑,不过是述他祖父深恩,倒不再笑他,他续道:“我无一事可以尽孝,祖父把我当宝贝似的,要现给别人看,我也不忍违拗,所以用心读书青了一衿,士子不得入花叶,这些地方就不去了,安姊知我是真心不去,所以湖上往来与她们招呼,从来不以为意。”
安洁却白了他一眼,俊卿用银匙轻击玉盏,好似说这盏冰糖莲子便是安洁并不生气的铁证似的。
金陵镖局是江南第一大镖局,总镖头日与富商大贾相jiāo往,知道他们对单生独养的的子孙多半如俊卿祖父这般教养,让他们多娶姬妾,逐酒色,不再有到外面去闯dàng事业的豪情壮志,呼延烈心中之话因此越加说不出来。
须知此时正是清朝初年,宫府屡与大狱以图镇压人心,道途上因为散兵游勇汇聚了亡明的宗室遗臣,流寇余孳,与及原来隐于深山大潭的绿林好汉,极其不宁,年青人出外闯dàng事业,官私两面,都时有不测之祸,家长们重视一家的血嗣,所以有如此想法。
呼延烈想了想,遂道:“你们这回托我捎带的十几匹织锦,可是送去给终南同门做皮货的衣面?”
安洁笑道:“怎么不是,我听师父讲长白冬日严寒酷冷,师侄女们入山一定要添皮衣,怕他们一时找不到上好的料子来镶,所以才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