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靛色头帻,摆手道:“话虽这么说,王兄你不知道,做我这一行的,在十三州更能吃得开。”
“这话怎么说?”王姓男子奇道,“这生意在哪里做不得。”
李掌柜得意一笑:“王兄有所不知。这宁国长帝姬启用了青州卫家的大少爷,十三州的政策大多异于咱们这里。比方说吧,我在新都城的米行一年赋税就要分住税和住税,还不算经制钱、月桩钱、版帐钱等杂税,这么算下来,利润十去之二三。而十三州只收取市税,你说说,我能不动心?”
“这么好?”王老爷啧啧称奇,“这州府的运转经费不会入不敷出?”
李掌柜摇摇头:“宁国长帝姬早就裁了一大批冗官,各州府机构精简,听说这治安和做事效率都比以前好了!”
王老爷捋了一把美髯,笑呵呵道:“李掌柜说的我都动心了!”
“那可不是?”李掌柜有添上酒,打开了话匣子,“十三州不仅减免苛捐杂税,农商并重,就连兵役也是新奇的很,新奇的很呐!”
“我看要不了几年,十三州就要比咱们这里好喽!”王老爷不由感慨,“真没想到,宁国长帝姬一介女子,倒有用人之明,治国之贤呐!”
李掌柜也赞同道:“可不就是这话儿。”
随即惋惜道:“可惜明年就要和亲东璟喽!虽说东璟太子昭告天下十三州独立于长帝姬名下,可也不是咱们南秦的了。”
“唉,要是那一位能有长帝姬一半的贤良,上头也不会······”
“王兄可慎言!”李掌柜急忙摆手,环顾四周后才压低声音,“桑家那一位,听说可是要做王妃的人!”
王老爷闻言惊奇不已,一脸不赞成地摇头:“不好不好,这桑氏整日抛头露面,无摄政王妃之德。”
“可不仅仅是无德,”李掌柜神神秘秘地道,“我可听说,季老将军的造反案就是这妮子陷害的!”
“我仿佛也有所耳闻,”王老爷仔细一想,叹道,“手段未免太过阴毒!犬子正有意娶亲,可万万不能寻这样的人家儿!”
“我倒听拙荆说,刘家的女儿甚是不错······”
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可是渐渐偏离了原来的话题。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身后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一桌,坐了五个人,气质不凡,绝非寻常人家。
“摄政王妃?桑惜?”项菲仪轻轻勾唇,哂笑道。
“听上去没错。”赫连炫一个个挑出手边枣泥馅的绿豆凉糕,仔细地码在项菲仪的小碟里。
“多谢。”项菲仪礼貌地冲他笑笑,夹起一个送到唇畔,“桑惜项骞······是挺配的。”
这是一对狗男女的委婉说法吗?
司染嘴角一抽,趣味盎然地问道:“殿下又冒什么坏水了?”
项菲仪面带微笑:“司大人这话说得,本公子一向最是个大善人了!”
“阿若想查季家谋反案的内情?”赫连炫皱皱眉。
哪怕再有隔阂,可他总是能猜到自己要的是什么。项菲仪心底有些许惆怅,却又很快抛之脑后。
“没错,”项菲仪点点头,“无风不起浪。坊间传言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季家谋反案······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声音有些干涩,艰难地响起来。
沈轩有些羞愧地偏开头,不敢与她对视,点点头:“是,父亲应允桑家······只要季家一倒,桑家就可顶替季家。”
“所以才有了季家谋反一案啊!”司染用扇子敲敲手心,恍然大悟,“借刀杀人······平南王真是好手段。”
“那季敛南呢?”司染好奇地又问,“陈明远说你拒不发兵支援,才令潍城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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