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走时留下了题目,宛平县学有月考、季考,贾琮虽是挂名,不进县学,为堵人口舌,月考季考他都到孔庙参加过了。
月考、季考由教谕、训导出题、监考,如果出钱贿赂,不是死板的教谕训导,也是能轻松过关的。
岁考、科考才是关系重大,和院试差不多,由学政坐镇把关。在封建社会,学政这职位虽有人羡慕,怎么说也是三品孔雀补服,省教育厅厅长,可以拉拢不少门生。但是,学政是最不保险的官位,不说乌纱帽,小命都可能随时丢掉。贿赂、泄题、不公等等,一经查证,事情太大的话,学政是要杀头的,而被考生弄得回家种田的学政,也不在少数。
所以,刘学台也不会公然出岔子,贾琮的时文必须过关,因为他是院试案首,岁考、科考不好看,说明刘东升有眼无珠,这口子必须堵。
岁考是重新排定秀才等级的考试,分为六等,一等廪膳生、二等增广生、三等附生,五六等会有警告、处罚,岁考不过,革除功名。
“廪”是国家仓库的意思,贾琮现在是宛平县学一等廪膳生,成绩优异,领政府补贴。
科考说简单点,是乡试之前的选拔赛,全国的秀才有多少?五六十万都是往小了说,他们各自往所在户籍省城参加乡试,这么多人,全部都能参加吗?不是,必须经过学政科考选拔,卡掉大部分人。
也就是说,不是所有秀才,都能参加乡试。
《儒林外史》的周进,背景是明朝,周进来到国子监门外大哭,遇到好心人帮他捐了监生,才能参加乡试。
科举和现代各级考试一样,充满了无尽的艰难、心酸。
那种心酸,当事人最能体味,蒲松龄才华横溢,考不过,也只能当一辈子的塾师,冯梦龙到老,才是贡生(秀才入贡,国子监学生),吴敬梓本人,也没考中进士。
因此,贾琮虽然中了秀才,但谁也不能肯定他必过乡会殿,“伤仲永”的故事,是多少古人真实的血泪写照。
……
三日后,余彪便服过来秦府书房,“公子是否考虑过豫亲王的事?你其实见过他了,若公子今岁这一科不中,王爷说也能以秀才入国子监当优监,等下一科再说。”
“再说吧,我终究年龄小些。”贾琮知道这是余彪交好他的枢纽:“千户大人叫兵马司、兵杖局运作过了?”
兵杖局属于内宫二十四衙门的十二监八局四司之一,余彪升了副千户,正是皇帝亲信耳目,锦衣卫直接对皇帝负责,所以余彪今日的手脚比以前广了。大顺为杜绝明朝的太监专权现象,东厂、西厂、内厂全部革除,锦衣卫也不归太监管,老大仇斌也是勋臣,一等轻车都尉,女儿入宫,是国丈。
“何止是兵杖局,巾帽局、针工局也有人栽赃了,万岁爷只叫锦衣卫论罪,这功劳没人和我抢,贾珍贾蓉,这回死定了!”余彪狞笑:“我现在就带人去抄家。”
贾琮却无半点喜意:“我跟大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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