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奏奏一愣“无论什么愿望?”
流冰笑得意味深长“无论什么愿望。”
“那我想要……一具身体,一具可以出现在他面前的身体。”她急切的问“可以吗?你们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
流冰逆着光微微一笑,俊朗而又诡异“当然可以。”
他低声喃道“不过……可不能后悔哦。”
清晨的露水很重,百里留香一早就不见了踪影,流冰拿着她的雪色狐绒披风找了大半个香阁,才在一株开的如火如荼的月光花树下找到了她,一抹纤弱的孤影站在树下,腰肢盈盈不禁一提,宽大的广袖和垂及脚踝长发随风飘舞,仿佛下一刻,这个像月光碎片般精致而又苍白的女人,就会羽化而去。
精致的碧玺烟杆在苍白细腻的指间升腾着醉人的烟雾,弥漫缥缈的烟雾中,女子微抬着眼睫,深邃淡漠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头顶的一束月白色的花簇,久久不动。
就像是在等什么人,又注定什么都等不到。
流冰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动作轻柔的将披风为她披好,轻声道“早上露水甚重,女君切莫着凉。”
百里留香笑着抚了抚披风领子上的雪白的绒毛,她望着头顶盛开正好的月光花树,轻声道“我也不想起太早,不过今天是他的忌日,我就想着出来走一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流冰沉默,这个禁忌,是个连他都没有资格和胆量去议论的禁忌。
百里流冰又看了一眼花树,这才拿着碧玺烟杆往回走“咱们走吧。”
流冰忙上前仔细的扶住她的手臂,百里留香一边走一边问道“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每天按照您说的,以血喂养离人悲,不过…………”流冰皱眉,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自从玄月女君嫁给瑞王,独孤朔就离开了帝都。”流冰道“就算离人悲为她铸造了一具身体,她又如何去找?”
百里流冰坐在斗转曲折的水上回廊里,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水中游来游去的锦鲤,一边的流冰就极有眼力的将一小碗鱼食递到了她的面前,白皙纤细的手指捻起了一点儿鱼食,慢悠悠的撒在水面上,惹得一群锦鲤前赴后继的争相来抢食。
百里留香淡淡的看着水中的锦鲤,鱼儿们搅动水面,泛起的圈圈涟漪将她在水中的倒影搅得支离破碎。
她望着水面上面目全非的自己,淡然道“独孤朔去了漠北,征战四方威名大振,就算他没有这么大的名气,壹奏奏也会找到他的,当年她就派自己身边的那只虎妖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帝都,对于他的踪迹,她又怎会不知?”
“听起来好像挺疯狂的。”流冰失笑。
“爱一个人就会丧失本心,变得疯狂自私。”百里留香淡然道“谁都不能免俗。”
流冰垂目,无声的看着坐在回廊上的苍白女子。
你也不例外,是吗?
“我也无法免俗。”
百里留香像是看破他的心思一样,淡然道。
流冰忙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起来吧。”百里留香擦了擦手指“陪我去看看离人悲是否已经将她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喏。”
雕花缠枝双叶门缓缓开启,百里留香施施然的走进,拽地的白色裙摆将地面上升腾缭绕的冰冷寒雾轻轻抚开,但下一刻又聚拢弥漫。
流冰掀开流珠翡翠帘,里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香味,温暖而又清冽,像清晨露水的味道,又像雨过天晴后泥土散发的清新气息,更甚至像百花齐放的馥郁芬芳。让人迷醉,就像是进入山林中一样,无论多么疲倦的心灵都会在这种香气中变得平静,让人无端感到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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