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她说:“庆儿,永远不要回来。”
她说:“庆儿,你要照顾好自己。”
她说:“孩子…………娘舍不得你。”
昨日种种清晰的好像犹如昨日一样,但又模糊的好像早已上上辈子的事情了。
父皇不准宫人议论母妃,封闭母妃的长恩殿,不准他人擅自动用母妃生前的一针一线,就连他回来了也只能站在长恩殿门外驻足遥望。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装作母妃还活着,活着陪他白头到老。
真是可笑。
“谁在那里?!”庆文厉声道。
一个身穿柳色宫装的窈窕女子仪态翩然的从柳树后走了出来。
犹如点漆一样的双眼似深潭一样沉静,又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唇瓣嫣红娇嫩,就像清晨在露水里盛开的山茶花般美丽,浅柳色的宫装将她娴静素雅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青丝挽成垂云髻,没有佩戴任何名贵的首饰,而是采下一朵盛开的凌霄花簪如发间。
她就这么向他走来,一颦一笑都莫名的勾人心魄。
苏瑾款款欠身行礼,声音宛如树上的黄鹂清脆鸣叫,婉转悦耳:“妾身木槿拜见六皇子。”
庆文双手交叠于前,还礼道:“四嫂。”
木槿却掩唇而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她眼波灵动:“六皇子说笑了,木槿只不过是你四皇兄的一个妾,万万担不起你那一声四嫂。”
庆文也想到了她是怎么被自己的四哥抢到手的,不由尴尬一笑,转移话题:“木槿夫人也是来此游玩?”
“是啊,主人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我身份太低自是不便去的,于是就来着御花园走一走,刚巧就到了这颗柳树下。”她抬起纤纤玉手抚上那颗柳树:“物色依旧,佳人却已是不在了。听闻这颗柳树是蕙妃娘娘亲手所植,只为了暗示皇上留下六皇子你的性命……………………。”
“木槿夫人!”庆文冷漠的望着她:“这里是皇宫,请慎言。”
“皇宫如何?皇上那么的爱你的母妃就算你起了弑父的念头他也不会杀了你,可你呢?你不想报仇吗?”木槿步步紧逼:“你的母妃本是他的皇嫂,皇上为了权利为了龙椅还为了得到你的母妃,起兵杀了你的父王,将你的兄弟姐妹如猪狗般屠杀,若不是你投胎在惠妃娘娘的肚子里还未出世,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你的母亲为了你的平安委身屈从于他,最后不堪忍受以致疯傻失足跌入湖中,这种奇耻大辱你都不报吗?!!”
“住口!!!”庆文怒喝,双目赤红。
木槿非但不怕,反而勾唇而笑,俯身靠近他,花瓣一样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耳垂,吐气如兰:“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的母妃其实并不是死于意外。”
“你说什么?!”庆文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木槿轻笑:“六皇子不知道?也是,皇上严令禁止议论此事,而皇后娘娘做贼心虚自然不敢声张,当年啊皇帝数次想要立惠妃娘娘为后,而且对她可谓是宠冠六宫,皇后娘娘嫉妒惠妃娘娘已久,于是就命人在惠妃的饮食里做手脚,让她慢慢的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犹如痴儿,她以为这样皇上就会渐渐对惠妃娘娘不感兴趣,却不料皇上更加的宠幸惠妃,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放在她的面前,皇后更加的嫉妒她,于是就趁皇上不在的时候命人将她推入了湖水之中。”
木槿顿了一下,讥讽一笑:“皇上知道后气得吐血昏迷数日,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将皇后挫骨扬灰,可惜,皇后出身显赫,百官又上奏说皇后贤德,反而要处死你这个妖女之子,皇上为了留下惠妃唯一的这么点血脉,不得不咬牙将她禁足于坤宁宫中,这件事就这么的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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