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壁，穿着粉色工作服的护士，双眼通红的母亲。

    这是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一切。看来自己是在医院里，一阵阵药水的味道飘散在沉闷的空气中。

    “楠臣”母亲哽咽，“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三天了，还一直说胡话，你怎么了啊？医生说你只是有点营养不良，低血糖。”

    “没事，妈，不用担心。爸呢？”

    “他每天上午来，这会儿回去了，家里今年喂了十头猪，刚刚回去了。”

    “奥。好的。让他不要担心，我没事。可能这段时间太累了吧。”

    “大前天，你们教导主任往家里打diàn huà，可把我吓坏了啊。还好，现在没事了。”母亲嘴里说着没事了，好似缓了一口气，但还是揪着心那，要不然也不会把我的左手牢牢攥在手里。

    “这瓶葡萄糖刚挂上，护士刚走，说你歇两天就好了。你们校领导啊来了好几拨儿啊。说让你安心养病，一切有学校呢。说你倒在了讲台上，要把你啊树立为先进典型呢。”母亲微躬着站起看了看病床右边铁架子上护士刚换上去的吊瓶，提到校领导声音都亢奋了不少，农村人，平时也见不到什么大领导，村长都见得少了，现在农村早就不用收农业税了。

    “不是妈说你，一个人在城里，该吃吃该喝喝，不要省，妈有钱”

    “妈”

    “好了，你睡会儿吧。奥。这几天有个小王老师天天上午来看你，那姑娘长得真水灵，妈看出来啊”

    “妈，我想再睡会儿。你也在那张空着的床上躺会儿休息吧，看眼睛红的。”我岔开话头。

    “妈先拿水瓶打点儿热水去，不然再过会儿啊，打的人就多了。”

    看着母亲拿着水瓶往外走，我的泪水就下来了。六十岁的人了啊。

    闭上眼静静躺着，血管里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凉意。

    醒来后第二天上午，正吃着父亲从家里带来的稀饭，她来了。

    “伯父，伯母。”

    “小王老师来了，来，坐，坐这床边儿。你来就来吧，还提什么水果啊。”

    “妈。”

    “奥，那个老头子，你不是说儿子醒了，你就回去，还有事的哦，我送你下楼，顺便再去楼下医院那食堂打点儿开水。走吧。小王老师，你坐会儿，我马上就回来，啊，坐c坐。”母亲的皱纹里满是笑意。

    母亲和父亲走出了门，母亲又拎起那个红色的开水瓶，她一早上刚打满水还没用呢。父亲沉默寡言了一辈子，家里家外都听母亲的，他只是每天家里家外地干活儿，忙个不歇劲。

    “好点儿没？”她轻声问我，眼神有些闪躲。

    “没事。放心吧。”

    “没事就好。”

    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沉默。

    “你很恨我吧？”她有点沙哑地说。

    “怎么会？不会的。”

    “你应该恨我的。听说，听说你在课堂上倒下去的时候大喊”

    “不记得了，我晕倒了，真不记得了，真的。我喊什么了啊？”

    “没什么。你要恨就恨吧。”

    “给你削个苹果吧。”我准备下床。

    “不用了，不用了。”她从那张床站起身连连说道。

    什么时候我们这么生分了呢。她刚来学校任教的时候吧，也是这么客气。

    “我“五一”准备结婚了。”

    “这么快。”我不由有些惊讶。

    “恩。我走了，上午十点半要开教务处会议。”

    “奥？”我拿起病床床头柜子上的sh一u ji，“九点四十五了，你走吧，不然迟到了。”

    “你不问问我怎么要参加教务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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